她咽下一些字句,她还远远不能将心底最深的悔恨淡然吐露。
“你学会了就是你的本领,无需在意它们从何而来,”花如许柔声开导她,知道她只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我想,就算你对他那朋友有什么情绪,你师父也不会舍得责怪你的。”
风茗的嘴角挑动,她确实从未怀疑过长晴对她的疼爱。
“要是他不认识他就好了……”
花如许笑了笑,“缘分祸福,谁又能预料呢。我刚拜入师门的时候,也想不到我的小师弟日后会那样捅我一刀。”
“你居然原谅他。”
“于我而言,那并非不可原谅。况且我若始终心怀愤恨,最终受折磨的只有我自己,”他温润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风茗,“如果怨恨动摇,不如更进一步,试着放下?你未来还有大好时光,若把心力都用来恨,实在可惜。”
“……”
风茗面上浸染着悲苦,“放下”说来容易,她如何能做到?他的师弟毕竟是他师弟,她与魔教那帮人之间除了仇怨,完全素不相识。
“那龙是何身份呢?”
“他是我师父那个朋友的徒弟。”
难怪她对他满是忌惮,而他却甘愿扮演她的灵兽。花如许心中了然,那小子的心思实在明显,是风茗一直在经历艰苦,不懂得常世的男女之情,才发现不了。
“我看他似乎对你挺敬重。”
风茗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他何出此言,但正如他所愿,她说了一些他们的过往。
“他救过我的命。如果不是他,我不能活着找到我的师祖。”
“所以你用血咒救他?”
“……那是在之前,我差点就把他杀了。”
“那你们的恩怨可算扯平了?”
风茗满心笼罩在迷茫中。她蓦然想起,玄霏曾经说,等找阙归崇报了仇,他就不再纠缠。她用半醉的头脑思索他们所有的交集,悲哀地不想相信,他在这一切风波中确实是无辜,本就不欠她什么,甚至看在她的份上放走了暮云霜……他是魔教的少主,难道真有那般的心善么。
花如许看她无奈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妙预感,他只想帮风茗解开心结,可无意撮合他们。她余生隐居山林就罢了,要是带条龙回去做驸马,那狐王宫怕是要乱得一塌糊涂。
“我不知道……”
“不知道,便不要在意了,”花如许连忙说,“只要不在战场上被妨碍就好。”
风茗迷茫地点点头,从床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对他行了礼。
“多谢先生。”
花如许为她戴好面罩和手套,“我送你去吧,正好看看你的营帐在哪里。”
正好去见见那心怀不轨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