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登闻鼓的正是许三,在周世显的建议下他可是做足了功课,早早起来就弄了些污泥涂在身上脸上头发上,又嫌不够索性在污泥里打了几个滚。把昨那破破烂烂的衣服穿起来,又把发髻弄得乱蓬蓬的,一直蹲在登闻鼓附近,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他才过去敲鼓。
“干什么!”登闻鼓早就没有了专人管理,但门口的几个大汉将军却不能不管。“一个叫花子竟敢敲登闻鼓,活腻了不成!拿下!”
“大胆!”许三爆喝一声,“太祖有令,敲登闻鼓者皇上必须亲自审理!任何人不得阻拦!敢有违者,一律重判!”
几个大汉将军也隐隐约约觉得有这条规定,可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想拦吧,真要是有这条规定几个人吃罪不起,不拦吧,上面要是有人怪罪几个人一样吃罪不起。
一个头领模样的大汉将军走到近前一拱手,“兄台莫敲了,我等进去通报如何?”
“登闻鼓不需通报!”许三理直气壮道,“皇上听道了自会派人查看!”完敲的更加起劲。
几个大汉将军正左右为难之际,一个胖太监汗流浃背地跑了出来,众人认得,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
几个大汉将军刚要上前见礼,那胖太监一挥手,“哪个在敲登闻鼓?”
许三看见一个白面无须的人跑了出来,那身太监服饰他也认得,便停住了手,上前施礼道,“敢问是哪位公公?”
“咱家王承恩,呼呼,”胖太监不停的喘着粗气,“累死咱家了。”
“你是王公公?”许三故意瞪大了眼表情极为夸张道,“您就是对皇上最最忠心的王承恩王公公?”
“正是咱家。”王承恩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这猴崽子还真会话。
“王公公!我要见皇上!我有要事秉告皇上!”言罢许三跪地大哭。
“什么事慢慢,咱家听着呢。”王承恩掏出手帕不停地擦着汗。
“的许三,是蓟辽总督吴阿衡的亲兵,吴总督殉国前派的有要事秉告皇上!”许三在身上乱摸一气掏出个腰牌,“这是的的腰牌,请公公过目。”
王承恩接过腰牌反复看了看,“嗯,腰牌没错,一会跟着咱家面圣。”却对着几名大汉将军一挥手。
还未等几个大汉将军过来搜身,许三道,“的懂得规矩,”把手里的棍子递了过去,“将军收好,这是的的刀。”
然后将破破烂烂的衣服全脱了下去,只剩下一个短裤,“好了,穿上吧。”王承恩倒是有点喜欢这个懂规矩的家伙。“穿完了跟着咱家走。”
到令外王承恩道,“在这里候着,待咱家去秉告皇上。”完拿着腰牌进了金銮殿。
站在殿外的官员们一起侧目,不仅是好奇,而且这个人太显眼了,浑身穿的破破烂烂,肮脏无比,却又是满身血迹。
不一会里面穿来,“宣许三上殿!”许三定了定神,虽然他从尸山血海里无数次走过,但第一次见皇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许三走进殿中,远远看见身穿龙袍之人端坐堂上,许三紧走几步,噗地跪在地上,又膝行几步大喊道,“的蓟辽吴总督麾下亲兵许三叩见皇上!”
完不停地磕起了头,把地面磕的咚咚作响,连头都磕破了,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仍是磕头不止,崇祯看的心中不忍,“爱卿免礼。”
这许三又磕了三四个响头方才作罢,哽咽道,“皇上,皇上,的终于见到皇上了!”完把头抵在地上放声大哭。
王承恩走到近前,“别哭了,吧,吴总督派你有何要事?”
“鞑子破关,总兵吴国俊临阵逃脱,吴总督带着的们拼死抵抗,血战两两夜,兄弟们都死光了……”许三一边哭一边。
“就剩下吴总督和几百亲兵,其他的兄弟都死了……”
“鞑子的骑都尉感济泰来劝降,咱们大明救兵也没有,粮食没迎…不如降了。”
“他还京师这边早就有人给他们准备好了钱粮,就等着他们去取……”
听到这里薛国观、杨嗣昌、张若麒、陈启新等大惊失色。
“吴总督大怒带着兄弟们不顾伤亡砍了那个狗鞑子……吴总督墙子岭失守他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皇上,要和墙子岭共存亡……”
“吴总督让的领几个兄弟杀出重围,一定要把这消息告诉皇上,京师有奸细!朝中有奸臣!”
“其他的人呢?”薛国观问道
“都死了,都被鞑子杀了。”
“怎么这么久你才到京师?”杨嗣昌问道。“遍地都是鞑子,的昼伏夜出,最后混在流民中才躲过鞑子。”
“既然到了京师,怎么没听你叫城门?”张四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