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传庭不在乎,他堂堂的sx总督一撸到底,变成了白身,然后下狱,出狱立了大功也是被弹劾,早憋了一肚子气,颇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卢象升也不在乎,他早就想通了,听朝廷的打不了胜仗,还有可能把命丢了。如果朝廷一开始就听他的,节制所有部队,再联合洪承畴、孙传庭的部队三路围攻,歼灭所有鞑子不是没可能。
可事情恰恰相反,不仅洪承畴、孙传庭的部队没有参战,他自己都差点兵败,若不是周显出了馊主意,失陷sd的主要责任就是他的了,就算最后砍杀五六万鞑子,他卢象升还是免不了下狱。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整天面带微笑、待人和善的高起潜险些害死了自己,那个见面就和自己不对付、差点反目成仇的周显竟然帮自己建了大功,还成了兄弟。
出身进士本属于文官集团的孙传庭和卢象升都养成了武将的作风,唯一还有些文官头脑的杨廷麟还不在宜兴。
孙、卢、周三人一拍即合,当下摆好三牲祭品,请出关公像,拿起纸笔写了金兰谱,孙传庭和卢象升都是进士出身,文采比周显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写这些东西自然不用周显『操』心。
写完了谱文,又写上三人的生辰八字,“可惜伯祥不在,生辰只能后补了。”孙传庭也是有些遗憾。
“这倒不必,”卢象升道,“我在保定时就与伯祥结拜了……生辰自是知道。”言毕,卢象升又添上了杨廷麟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烧黄纸的场景没有,也不用刺破手指滴血,直接砍死个公鸡把血滴在酒里,三人跪在关公像前齐声道: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孙传庭(卢象升、杨廷麟、周显)今天在此义结金兰,歃血为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乱』箭穿身,不得好死。”
说完三人手中血酒一饮而尽,杨廷麟那碗三人也分成三份喝了,孙传庭四十七为大哥,杨廷麟四十四为二哥,卢象升四十为三哥,周显十六为四弟。
明末三大统帅中的两个都和自己勾搭到了一起,周显很得意,虽然孙传庭和卢象升暂时都远离了朝堂,可他们迟早还要领兵的,到时候,嘿嘿,画面太美不敢看。
在宜兴住了几天,给周显的感觉是,卢家子弟几乎都是读书人,而且个个习武知兵,姑且不论能力,卢象升自崇祯二年开始招募士兵勤王,直到崇祯九年升为宣大总督,又当了三年总督,有无数机会安『插』族中子弟当官控制军队,即使当不成祖大寿那样的家族藩镇,也能形成军事家族,可惜的是卢家人脑子里就一个字:忠,两个字:愚忠。
在周显的计划中卢象升在守制完后是要出征的,卢家人应该趁现在拉起一支漕兵控制运河,不仅是因为漕粮,而且运河是南北的大动脉,也可以用来快速调兵。
军事结党只是第一步,还要有经济来源和地盘,周显和卢象升、孙传庭谈了大半夜,反对,反对,还是反对,无论是卢象升还是孙传庭都认为周显小题大做了,他们和明末的官员一样都认为满清没有入主中原的野心,顶多是掠夺一番,对于讨伐流贼也很乐观,闹得再大也会被消灭,至少两人无数次打败流贼,一个被称为“卢阎王”,一个活捉了高迎祥并在去年的渭南一役几乎全歼流贼。
周显无法说服孙传庭和卢象升,只能抛出最后的杀手锏――对历史的知晓。
“今后四年北方大旱、大蝗、大饥,人相食,然后大疫;明年开始江南非旱即涝,蝗疫跟随。”
孙传庭和卢象升如同被雷劈一样呆呆地看着周显,孙传庭还在思索为什么四弟会说出这种话语,难道他不知道子不语怪力论神么?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几个有好下场?难道人人都是刘伯温么?
卢象升却已反应了过来,高阳的事又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他用眼神制止住了孙传庭,努力地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脏,“什么时候结束?”
“五年后。”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