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木兰香味侵进周身,包裹着洛染,她脑中划过白天那张棱角清晰,眉眼如玉的脸来。
沈修御吗?
心弦不由一紧,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洛染抬头去看,正如心中所想。
他怎么会在这?
洛染以眼神询问,结果得到的是有着同样疑惑的眸光。
两人默契地别过头,又心照不宣开始屏息凝神,只等搜查的人离开。
狭小的空间里,一呼一吸都在和对方同享。
暧昧一点点蔓延,同外面侍卫们的紧张氛围仿若两个世界。
洛染忍不住用余光在沈修御脸上逡巡,能看见他长密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他是不是也因为自己有点紧张?
洛染被这大胆的想法弄得脸上发烫,不自觉往沈修御身上靠,不想耳畔忽然传来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别再往前了,我快喘不上气了。”
“噗……合着别人不是紧张,是你太重,压得喘不过气啊!”系统毫不留情的嘲笑着。
洛染无地自容得想找个地缝钻,又气沈修御不解风情,压低声音,愤愤道:“忍着!”
半晌,侍卫发现一只野猫,自认是它闹的,当即抓了带走。
洛染和沈修御同时松下一口气,两人不敢耽搁,迅速离开凤禧宫,见无人察觉,才在御花园附近缓下脚步,顺着白石子铺得小路往沈修御的宫里走。
“为何半夜出现在凤禧宫?”沈修御先发制人,问了洛染想问的话。
她一时没想好怎么解释,说实话怕对方不信,假话又没有撑得住脚的理由,踌躇下,踢了一脚石子。
那石子弹跳了两下,落在白石路的转弯处的竹林前。
“大胆!何人惊扰陛下赏月?!”
托着拂尘的太监自浓密的竹林后走出,见到沈修御,跋扈神色略有收敛,却也丝毫没觉得自己是在以下犯上,敷衍着行了礼就退到路旁,冲不远处的沈萧禀道:“是三殿下。”
狗仗人势!
洛染瘪瘪嘴,心里给这太监盖个戳,便已将他划到姜德全那类人里去了。
为此,她顺应这里的规则给皇帝叩首行礼时,完全避过了太监的方向。
沈萧对这些细节并不在意,他那双如鹰一般洞察世事的眼睛都落在沈修御身上,“今日有大臣奏报,你与从边疆回来述职的神武将军雷硕私交甚密,不知是何事让皇儿日日出入将军府啊。”
洛染凛眉,怎么皇后还没出手,皇帝就先出招了?对自己的亲儿子,有必要疑心至此吗?
她正在心中为沈修御抱不平,沈修御却波澜不惊地笑笑,“父皇忘了,雷硕是儿臣母妃的远房表哥,虽然早出五服,但除了父皇,他便是儿臣唯一的血亲了。”
他仰头望月,“儿臣如今早已记不清母妃的音容样貌,多走动不过是想听他说说母妃的事,提醒自己生养之恩永不能忘罢了。”
聪明!
如此一说,不仅和结党营私扯不上关系,还顺带提醒了皇帝他的生世凄苦,又说不忘养育,沈萧再薄情,怕也要勾起心里的父子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