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寒点头,话锋突然一转:“大人今日与小王同在朝堂上站班,可还记得父皇让小王参加宫宴。依大人所见,西域二国此番联袂来朝,所谓何事?”
温谦之听闻此言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秦秋寒,心中暗道难道连秦秋寒也不安分?方才让众人都知道他不傻,转头就来打听西域二国的意图,难道是准备在此事上有所建树让秦延昌对他另眼相看吗?
温谦之心思转了一瞬,淡淡道:“西域年年都有外邦来朝,左右都是来要银子的,不足为奇。”
温霜雪深深的看了眼温谦之,温谦之这番话摆明了就是不想同秦秋寒谈论此事,只怕太子那边已经有了计较。
秦秋寒眼睛闪了一下,也不多问,反而转换了话题:“今日朝上之事,还要多谢太子殿下和温大人从中斡旋,否则小王怕就不是被父皇罚奉一年这么简单了。”
温谦之眼角微动:“王爷不必谢我,要谢也该谢太子殿下。”
秦秋寒笑道:“太子自然是要谢的,但岳父大人也要谢。”
温谦之摇头:“天家的事轮不到我这个外臣多话,今日王爷能过得了这一关,全赖圣上和太子殿下。我想,圣上并未降罪与王爷,一方面是高兴王爷恢复清明,另外一方面也是感动于太子和王爷的手足情深。圣上虽然是天子,但对于你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寻常的父亲。做父亲的最希望看到的,莫过于兄友弟恭家庭和睦。”
秦秋寒眼尾薄红上挑,心中暗道温谦之果然是太子的死忠。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暗示他要知恩图报,不要同太子挣位,甚至还要帮助于他。若是不帮太子,便是不敬兄长,倒时反而会被秦延昌怪罪。
秦秋寒用杯盖把茶汤上漂浮的茶叶刮到一旁:“温大人的意思小王明白了。”
温谦之忍不住眯了下眼,眼神落在坐在秦秋寒身侧努力研究自己鞋子上绣花样式的温霜雪身上。自从温霜雪嫁给秦秋寒后他们温家便与秦秋寒脱不开关系,以前所有人都觉得秦秋寒是个傻子的时候还没什么,但现在秦秋寒不傻,温霜雪嫁了这么一个城府颇深的人,对于温家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温文自外面进来,对秦秋寒和温谦之施礼:“老爷,哺食准备好了,可以开席。”
温谦之伸手一引:“王爷,请。”
秦秋寒一展手臂:“请。”
温霜雪跟在秦秋寒身后,嘴巴没动,声音却传进了秦秋寒的耳朵:“我爹不好对付吧?”
秦秋寒皱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看那眼神分明是在责怪她看戏看痛快就行了,没必要揭他的短处。
皇家吃饭规矩多,纵使秦秋寒在外边吃饭也不例外。酒菜上桌,杨晗先每样菜都尝了一口,又喝了杯酒,这才让秦秋寒动筷。对此温谦之倒并不觉得冒犯,找人试菜乃是皇家用饭的必要流程,若是因为有人在酒菜里下毒毒死了一个王爷,那么于北昭便是泼天的大事了。
温谦之亲自给秦秋寒斟酒,秦秋寒一饮而尽,一时间宾主尽欢。
温谦之在这顿饭中并未再提太子的事,想让秦秋寒站在太子这边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从秦秋寒装疯卖傻一事上便能看出秦秋寒此人城府颇深心思缜密,若是不能给他足够的好处,他便不会轻易的站队。今日太子在朝中帮他说了话就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以后的事还要徐徐图之,加之秦秋寒和温谦之又有翁婿这层关系,总有一天他们会摸透秦秋寒的心思就竟放在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