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的人们感觉到了压力的减弱,甚至觉得危险在渐渐离去,尤其是城里的原着居民,他们敢打开家门,甚至到街道上走一走。
过去繁华的街道上,竟然出现了一家重新开张的包子铺,钱币又重新在城里流行。
有了第一家,不久有了第二家,很快第三家出现了,城里的原着居民高兴了,在早上倒脏水的时候,趴在垃圾桶旁睡觉或吃饭的人少了。
在客栈里,申可为和一个男人对峙在一起。
男人首先把孩子和女人支开了,自己持着家伙,做出垫后的样子。
这个男人看起来和两个孩子有很紧密的联系,但是不像是他们的父亲,依岁数看,可能是孩子的祖父。身材不高不壮,声音也不洪亮,面容仍是老态的模样。
申可为想问问情况,不经意地往前走了几步。
见到申可为逼近,那个男人突然跪倒在地,家伙掉落两侧,哭着哀求着:“请大侠饶命,饶过我的一家老小吧”。
申可为急忙扶起那个男人,说:“原来老人家也认出我是大侠”。
那个男人扶着楼道两侧,才颤抖着站了起来,哼哼着说:“是,是,我对谁都叫大侠”。
问清了之后,申可为和沙漪才明白,原来这一男一女和几个孩子是客栈的主人。
当城里涌进大量外来追星族时,很多客栈都及时关门了,来不及关门的,最后都成了难民集中营。
而这个客栈不同与其他的客栈,不仅及时感知到了危险,而且特立独行地把店里本来居住的客人,也全部请出去了,并且早早关门上锁,做了掩饰。
最后店主人一家保住了客栈,在人们疯狂的时候,他们安居一隅,店里的粮食,资源够他们非常充足地生活一段时间。
从客栈出来,申可为常常和沙漪微服出游,把城里僻静的,仍保存完好的角落逛遍了,也玩着他们的游戏,玩着角色扮演,最后也玩了大人的游戏,大人的角色扮演。
从别人的耳朵里,申可为听说城里的压力缓解了,他也好奇是什么原因。
在晴朗的一天,申可为独自跑出宅子,仍然伪装得很周到,脸面全无,声音全变,身材变样,完全看不出身份。
出了宅子的后门,刚迈出脚去,申可为被一股人流带走,身不由己,随波逐流,很快就跑到了城的大街上,随着小股人流混入了更大的人潮中。
人潮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涌动,人们争先恐后,口中喊着:“申可为,申可为”,双手在头顶挥舞着,一边脚下还不减速度地前进着。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自己停步,拥挤前进的人潮也会把人淹没,推着人不由自主地前进。
申可为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使他可以抓住,然后借力稳定住身体,但是无法成功,他现在连方向也辨不清楚。
突然,申可为的头巾掉落了,接着,用作伪装的面具也掉落了,最后胡子,假发,假肚子,等等都相继脱落。
慌乱之中,申可为只能用双手遮脸,但是试了几次,他无法把手从拥挤中抽出来。
在漂流的人潮中,唯独申可为的脸朝着上方,像一颗孤零零的脑袋,飘在一条河流上。
每次有人看他一眼,他就急忙把脸扭开,试图用别人的身体部分挡住自己的面部。
但是,他总是不能藏得及时,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的脸,即使被别人看到了,他也不放弃左扭右扭,不想让人看清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过了很久,竟然没有人认出他,他自己也很纳闷。
事有凑巧,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看向申可为,他忘了隐藏身份,竟然直勾勾地和少女对视。
这个少女正值青春,五官俊美精致,在人群的拥挤中仍能显露出绝美的风韵。申可为盯着人家,看了很久。
少女盯着申可为,似乎也出了神,久久得和他对视,即使人潮涌动,即使在不断行进,他们也不移开目光。
过了很久,申可为终于缓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记起了上一次暴露身份的惨状。
万万没有想到,申可为还没有说话,少女先说话了,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说话时,少女两排大板牙才显了出来,黄中透绿,绿中透光。
申可为别提多尴尬了,撇嘴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申可为吗?”
这一声了不得,附近挤着的人们全都听到了,连耳背的老太太,也支起耳朵,能够听清这最敬畏的字眼。
声音一出,申可为自觉大事不好,急忙闭嘴。
听到了声音,附近的人们纷纷朝申可为投来目光,然后一个个撇着大嘴,对着申可为“呸”一声。
几口吐沫溅在脸上,申可为感到了踏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人潮继续涌动,不一会儿走过了街道,越过居民聚集的地区,最后到了城门。
到了城门,申可为终于知道了人潮的目的地,但是为时已晚,因为他很快就和人们一起涌出了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