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很快了,他就能重新掌控一切,他要替自己,替魔族,替她的女儿,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讨回公道。
他要凤景澜,青鸟,甚至整个神族都付出代价。
一个隐蔽的小院中,哑巴『妇』人端着一碗『药』敲响了房门。
简陋的房间里面,火炉偶尔发出啪啪的声音。
遥楚躺在床上,脸『色』白的透明,没有了那让人胆寒的血眸,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随时都要碎掉。
凤景澜接过『药』碗,对哑巴『妇』人点点头,正要转身,被哑巴『妇』人拉住了。
哑巴『妇』人啊啊的两声,凤景澜没有明白,哑巴『妇』人指了指凤景澜挽起袖子的左手手臂,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只余下粉红『色』的痕迹,有的还在结痂,有的被撕裂了,『露』出鲜红的肉。
哑巴『妇』人从袖中拿出一个玉质的瓶子和一卷纱布。
凤景澜僵硬的动了动唇角,摇了摇头。
哑巴『妇』人一愣,看着凤景澜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凤景澜看着手臂上的这些伤痕,嘲讽的呢喃:“我只余下自欺欺人了。”
小心翼翼的扶着遥楚,让遥楚靠在他的肩膀上,将『药』一勺一勺的喂到遥楚的嘴里,奈何遥楚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药』顺着她的下巴流进了脖子,打湿了衣服。
凤景澜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喝到嘴里,再渡到遥楚的嘴里。
凤景澜用手指擦掉滚烫的眼泪,让遥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样。”
我只有自私,才能永远的将我爱的人永远留在身边。
这是我都该付出的代价,也是你爱上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冷……好冷……”
半夜的时候,凤景澜被遥楚的呢喃声惊醒了,头差点磕在床弦上。
他没有时间去追究,为什么已经失眠三个多月的自己怎么会睡的这么沉,第一时间去查看遥楚的情况。
遥楚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发髻。
牙齿咯吱咯吱的颤抖,她的手很冷,脸也很冷,腿也冷,甚至她高耸的肚子也是冰冷的。
凤景澜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遥楚,遥楚,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遥楚『迷』『迷』糊糊的抱着双臂,瑟缩成一团。
“澜……”
虽然遥楚的声音很弱,但是凤景澜还是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字。
凤景澜将遥楚抱在怀中,这一刻他真的什么都不想再管,只想遵从自己的本心。
感受到温暖的怀抱,遥楚安稳了一些,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不知过了多久,凤景澜的手臂都麻了,耗尽了不少的真气才让遥楚的情况稳定下来。
这个时候,一旁的衣柜后面,传来了扣扣扣的声音。
声音尤其的微弱,跟梭梭飘落的大雪交杂在一起,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凤景澜小心的掀开被子,盖好被子之后才穿上衣服。
走到衣柜边上,他将门轻轻的拉开,衣柜里面的夹层中,有一个不到半人高的洞口,一个黑衣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黑衣人的身形挺拔,只比凤景澜矮上一点点,他全身笼罩在夜行衣里面,根本看不清楚容貌。
“遥楚怎么样?”
“动了胎气,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黑衣人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不免也苛责:“你此举太冒险了,若是有个万一……”
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凤景澜一口打断:“我不会让这个万一出现的。”
顿了一会,黑衣人拧着脸:“你这个疯子,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淡淡的瞥了黑衣人一眼。
“这是唯一能够保住遥楚同时复活卿絮的办法。”
黑衣人玩味的笑了一下:“或许可以把她交给我。”
凤景澜的眸『色』一下子就锐利了起来,断然扔出三个字:“不可能!”
“你究竟是爱遥楚还是爱卿絮?”
“两个人,我都要!”
黑衣人的气息也渐渐的冷了,直勾勾的看着凤景澜:“若非我不能爱她,绝对不会容许你这样伤她。”
凤景澜抬手:“别说这些废话,那些人怎么样了?”
黑衣人显然对凤景澜突然转移话题十分不满。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又不是你的下属,我也对你没有义务,我们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人。”
凤景澜看着黑衣人的眼睛说道:“我们从来都不是仇人。”
黑衣人锐利的目光盯了凤景澜好一会,绽开了笑容:“你说对了一半,我们的关系都基于遥楚的安危,但凡她受到一点伤害,我们的关系都会发生变化。”
“你若不是相信我,你会来找我吗?”凤景澜反问。
黑衣人面对不知道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自负的凤景澜,底气稍显不足。
“若非我知道她是……”
“够了!”凤景澜厉声打断黑衣人的话,黑衣人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呶呶嘴不再言语。
“你放心吧,你应该自信你掌握的空间法则,这个世界上除了血脉已经完全觉醒的遥楚刻意去找,否则绝对找不到那些人的藏身之所。”
凤景澜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们都还活着吧。”
黑衣人点点头:“除了死在你剑下的那个女人,还有苏婉儿和她那个丫头,东方木,其他的都活着。”
“尸体带来了吗?”
“都带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乔长老所中的毒乃是逆天的末日红颜,哪怕她的尸体保存完整,她醒来也活不了两天,就会毒发身亡。”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黑衣人又被凤景澜的自信给打击到了:“你特么都算无遗策了,你还需要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