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拉开衣服,露出肚子,借着火光,竟然从肚皮上撕下来一块皮肉!
林老鬼却毫不惊讶,只默默看着他——看他从撕掉的地方挖出一枚被折得正正方方的小油纸包,这油纸包塞在肚皮上的肥肉里面,自不会有多大,不过是两指宽,半指长,想来里面就是密信了。
浪客金忍着疼将那块皮肉盖到伤口上,撒了些止血散,沙哑着说道:“林老鬼,拜托了!若是我能活下来,有何吩咐,必将办到,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林老鬼什么也没说,接过油纸包,带着唯一的光,缓缓地走进洞深处,火光越来越暗淡,像是被黑暗给吞噬了。
长安剑王谢鼎曾对浪客金说过,这山洞里有两条岔路,一条路通向老君山的后山。
可是林老鬼一直走,走到一块巨石拦住去路,也没有碰到岔口。
他本该是第一次来这山洞,不知怎么回事,他弯下身子,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下,机关被打开,巨石缓缓移动,露出后面的密道。
他走进去,在山壁上拍了拍,身后的巨石又缓缓地闭合上了。
差不多的时间里,在浪客金与他进入山洞的洞口,一些之前追杀他们的人出现了。其中一人在洞口外边的树丛里拉着一根老树藤,边上几个人看他迟迟拖拽不动,笑话他力气小,同时上去帮手,一起将这根老树藤拉长了三步左右的距离。
“哗啦”一声巨响,在山洞洞口上安装的千斤闸掉了下来,将洞口完完全全地封住了。
这些人折捡了许多枝叶抛到上边,做了一片浑然天成的伪装,如此一来,不知细处的人走近了也看不出这儿曾经有个山洞。
却说林老鬼又走了百步左右,眼前豁然开朗,窄小的山洞通道里,竟然别有洞天——也不知是谁把哪户人家久存的地窖给搬来了此地。
地上摆满了大缸,里面贮了腌菜,腊肉,面干,馍饼,还有清水,与一些酒。
这儿难分东南西北,也不知是哪一个角落,堆了无数的兵器,刃面俱用油纸包裹。
林老鬼走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坐了四个人,拿了两只木箱拼了个桌子,分了酒水,与几片腊肉。
墙上凿好的莲花石灯台燃着火光,此间石室如同白昼,无一处暗角。
长安剑王原本背对着,听了动静早转过身来,笑着说道:“来了!”
右侧坐着楚客行,那把大枪搁在边上的菜缸子上,足足跨了五只大缸。
“还以为要再等上几个时辰。”他眼里似有火焰在燃烧,一口喝干了碗里的烈酒,这股火焰好似已经酝酿了许久,越烧越猛烈。
在他右边的却是宁家小公主宁红豆,桌边四人,只有她陪着楚客行在喝酒,手里拿着酒坛子,给他倒上酒,微笑着说道:“小四哥亲自出马,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林老鬼笑了笑,看向“长安剑王”——原本又是灰又是血的脸上早已经洗得干干净净,那几缕胡须也不见了,一张脸显露出来,却与谢鼎毫不相干,这位分明是洛南县黄河归魂剑的长孙王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