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到最后,乐山被逼出了血性,她展眉一笑,高空掷出长剑,五步紧跑到了南苏面前,不待赤手空拳压制他,一只手接过了从天而降的剑,先他一步,将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承让。”
南苏收了剑,朝她笑开,“我果然是不敌你。”
他二人回了座,留了满空的桃花瓣,众人没看过瘾,还在为方才的盛景称赞。
底下的人叫好,上头的人亦同是,观了这一场好景,李适与元三相视对望了一眼,心思各知,再没有说出什么从这人身上入手的闲话。
这人这般能耐,怕是一个元三难以周旋得了。
李适的心思百转千回,想起了身后的人,所以转过了身来,问沈璞,“云舒你怎么看?”
沈璞清冷嗤笑一声,“你大可叫季能试试。”
拢着袖子,与他拜了礼,起身下阶去了。
沈璞走罢,李适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侥侥,不是沈璞说,他本也觉得这法子不可行。
转过头与元三复加对视了一眼,他忽又想到了别的东西,“本宫听闻这陈大底下似还有两位似龄的妹妹,季能?”
元三敛眉轻笑,低头与他行了礼。
乐山踏步归来,齐深从座上站起了身,“陈长宁,几日不见呐,你的本事又叫我刮目相待了。”
乐山懒得说应承的话,身后的南苏放下了手里的剑,道,“不怪小陈姑娘厉害,是我没本事。”
两人一唱一和,乐山被逗笑,正要安坐,肩膀又被齐深提住,“你等等,我有东西要送你。”
“哦?”
不知齐深在弄鬼名堂,乐山松了身子,静观其变。
齐深却没吓唬她,只叫身后的人抬了一柄剑盒来,红木樟盒,盒子被放到齐深面前,齐深打开了剑盒,将盒面向乐山方向推去,“一把破微剑,它的名声你不会没听过吧,拿去吧,就当是为你过生的心意,打这以后,千万别提着你腰上的那把破剑了,跌面得很。”
乐山怔了神。
她竟忘了,今日是她的生辰。
怪只怪早八百年前,她在军中漂泊,离了家后,便甚少注意过这样的日子,去年重生那一日,也已是生辰后,正经算起来,这是打她成年后,难得有人给她过的生辰。
不,难得有人记得。
“多谢你。”
乐山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叫齐深不适应,她唤,“南苏啊,瞧你出的主意,看把她感怀的。”
南苏近前为她二人添酒,笑,“小陈姑娘,别听郡主瞎说,这把剑她费了不少气力,硬叫我从山东带来的,说是最配你。”
“南苏呵!”
乐山将剑握在了手里,开光看了看,便取下了腰间的剑,将它挂在了腰间,与齐深道,“我也觉得相配。”
齐深嗤笑了一声,端起酒杯子,喝了一口,望着她,对上她的脸,没憋住,还是开怀地笑了。
山寺桃花始盛开,乐山喝了两杯清酒,不与齐深同路,她心里惦记着事,先她一步下了山。
在寺外牵着她的马,桃花春风散开,她回首,忽在石阶上遇见了那人。
沈璞拢袖垂首,站得笔直,问她,“你拖扶九带的话还算不算数,今日我有了时间,你可还愿随我一道去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