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答了。
乐山静默小半会儿,摩拳擦掌,暗自神思着,手里的动作不断,他果断将手从她手里抽回,脸依旧是撇向帘边,不欲搭理她。
乐山望着他这副模样,有片刻的怔神,打量的视线渐渐下移,不自觉就移到了他露在衣袖外的手腕上。
手腕白皙,线条骨感分明,关键处带着一串暗发沉香的楠木,沿着手腕往下看,他修长的手上,小拇指处正带着一枚暗色的戒指,毫无疑问的,是他送她那枚吊坠的放大版,款式熟悉得她无话说。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心里看得有些发痒,不大克制得住,他越不要她摸他的手,她反倒越想摸。
“我与长孙全绪远不是你想的那样,但确实是些许事没有说清,这几日恐都要与他周旋周旋,只不过你放心,我自问坦坦荡荡,除了与你这门关系不大清白外,做的事都是无愧于心的,你只要给我些时间,诚如傍晚说的,会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
不大清白。
沈璞慢慢转过脑袋来,在车厢昏黄的灯光下,神色不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他不是太高兴地应了一声,“嗯。”
正此时,马车停住了脚,扶九在车外喊话,“爷,到了。”
乐山起了身,回头跟他说,“那我就下去了,哦,对了,这几日你就不要来寻我了,我这里不大方便。”
她下去没一刻,与扶九交代着话,“一时送你家爷回去,给他煮碗降火的花茶。”
话说完,扶九抬头一看,伸手来接,道,“爷,您怎么下来了?”
沈璞也下了马车,没说什么话,但意思显而易见,要走着多送她一程。
扶九点头,目送自家爷往巷子里走,站在原地侯着。
乐山快步追上了他,与他并肩,见他神情还是不大可人,便知他一时还没有想明白。
一路无话。
这条小巷子快走到尽头时,乐山正要跟他说,叫他就在止步便可,他忽就开了口,且没有征兆,问,“多久?”
乐山不知为何,就能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他在问,需要多久的时间,能给他一个交代。
这个事她本身就觉得头疼,时间是一定需要的,但终期怎么敢轻易定,咬着唇,她一时答不上来。
他又道,望着她的眼睛说的话,“无碍,我只是随意问问。”
不像是随意的样子哎。
乐山微叹了口气,一股作气,“这个时间嘛,肯定是一时定不下来的,事情怎么办还得看长孙那边的意思,哦,对了,这件事上,你千万不要轻易插手,我欲,徐徐图之。”
他略作思忖,说,“也好。”
自是轻易不插手,只是届时你徐徐图不清,我便替你一次了清。
他的神色肃穆得很,眉峰也夹着冷意,乐山晃了片刻神,他现下这模样有些像前世里的那个他。
前世那个不苟言笑,手段狠辣的定远侯。
乐山颤了颤肩膀,直言,“不要看着我啊,看得我心里发冷。”
他顿时便温柔了下来,面色也暖和了不少,牵起了她的手,紧紧握着没再放。
这样对立站了有一会儿,见时候真不早了,乐山打算抽手要走,他不放手。
“怎么了?”乐山问他。
他低头与她慢条斯理说着话,“我知你早觊觎我的身子,趁着现下还有时间,想叫你多摸一会儿,过了今夜,摸的机会便少了,今夜里,就多摸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