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拉住了她的手,抬头望着她的眼睛,带着些安慰,“都听你的。”
听见身边的姨娘仍在闹,乐山便又多丢了一句话,“安排着,叫三哥儿回来吧。”
乐山在刘氏的床头坐了不过片刻,有她在,媛儿本是趴在床头哭,见她进了来,便趴在了她的怀里哭。
灯光微弱,沉芫侧眸去看,见着了乐山平静的面容上不下的疲惫面色,她近前来,无声地抱起了媛儿。
乐山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了沉芫。
“你在这里侯着,要是有事便来院子里喊我。”
“哎。”
乐山回了院子,事情一一吩咐完,现下也没了事,可是也没睡意,既站不住,也歇不下。
问兰偷偷抹了眼泪,又怕她看见,擦完了眼角,转过身来问她,“小姐不如如练练剑。”
“不了。”
她推开问兰,一个人到了凉如水的院子里坐下,青石台阶,明月淡薄。
沈璞便是这个时候来的。
听见脚步声,乐山没有动静,待脚步声走近,她侧眸去看,想着怕是前院有了事,她拍了拍衣裳,就要站起。
“沈璞……”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给人以无比的安心与镇定,然后说,“是我。”
乐山收了一切心上的情绪,露出了微弱的喜意,“你回来了!你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他朝她走近,并没有放过她面上细小的表情。
“本就是今日要回来。”
走到她的身边,他像抚摸泉水般抚摸上了她的脸颊,定定看了她半晌,不知在看什么,“瘦了。”
“最近事多,没注意。”
沈璞的眼睛里有东西。
她瞒不过他,她心底的情绪他都能看见。
对视少许,她先撇开了眼,招呼问兰,“去奉茶。”
拉着他,说进屋坐坐。
他站在原地没动,重新拉回了她,他依旧低头望着她的眼睛,“不用了,家里还有事,坐不了多久。”
“那……”
“看看你。”
果真只是看看,看完了,他收了手,“怕是明日午后我才会得空,此下山东,带了不少细小的东西,你那时要是没事,便来我府上取。该走了,不用送。”
她发了怔,人已走远了两步,她重新唤人,“就送到院门口,两步路。”
在院门口送别了他,她立在红墙边,就这样望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很快,什么都没入了夜色里,再瞧不见。
问兰心里不好受,见着自家小姐这样,更不好受,到墙边来掺她,小声问,“小姐,我们回屋吧?”
“嗯。”
走着走着,小姐停住了脚。
问兰轻声问,“小姐。”
乐山忽然转过身去,像发了疯,问兰尚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如阵风般从自己身边跑走了,一路跑出了院子,跑得飞快。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