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是平静的,她给他斟酒,“后日就要出征了?”
“嗯。”他有些鼻音。
“这些天,怎么不来找我?”
她写了那样一封信给他,将边塞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指给了他,他能打个胜仗。
“不想去,”他不饮酒,只呆呆望着她,“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我……
“你怨我吗?”她问。
他缓缓摇了个头。
那就好,“你有大志向,你天赋异禀,京城的生活不适合你,小满,你得知道,你本就是属于浩瀚无垠的塞外的。这是为你好。”
终日待在京城,远不如能实现他的抱负,他不应该为她所牵连。
他没有听到心里去,他只说着话,神情像初见时的模样,“出征也好,去关外也好,只是因为你想,你想我去,我便去。”
多日来,阴雨连绵,听见他这样说,她的心上又暖又愧疚,然愧疚更多。
她端起酒盏,敬他一杯,“长孙将军,那属下便祝你凯旋归来。”
他满满饮了一盏酒,一饮而尽。
酒也喝完,乐山朝栏外望去。
冬日的太空,难得放晴了。
乐山从座上起身,拿了她的剑,“小满,我走了。”
“嗯。”
她转身走了。
不敢多看他,他一向最乖觉,一向最贴她的心。
就连眼里,都全是她。
走到楼梯处,她方迈脚,他忽然喊了她一声,是哭了的样子,“阿姐。”
乐山浑身一颤。
他真的哭了,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话,问他心上最在意的那句话,“阿姐,你是不是又要抛弃我了?”
对他,她总爱不告而别。
近日让人难受的事太多,他这件,算不上。她站在楼梯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热闹的哄声,但她还是抬高了下颚,眼圈红了。
她轻轻答他,他是听不见的,“是,我不要你了。”
从没有拥有过你,何谈抛弃。
本就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