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音的话似乎并未对沈洄起任何作用,自那天以后,沈洄来西苑的次数频繁起来,且每一次来,总要带许多东西,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小点大菜,仿佛要将最好最贵的东西都给傅怀音送来。
傅怀音并不愿意收,沈洄便命人将东西堆积在房间内,与她说:“东西拿来没有拿回去的道理,你不想要,就直接扔了就是了。”
傅怀音自然是不会这般浪费,便让人将东西捐到慈善总会去,他们总会有需要的。对于傅怀音此举,沈洄乐滋滋地曲解道:“你是怕我作孽太多,现在帮我做善事积德吗?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傅怀音无言以对沈洄如猪皮一般厚的脸皮。
只是沈洄总是缠着她,她行事便有诸多不便,想打探陈哲偷运国宝的线索却因要避开沈洄,迟迟没有进展。她心中焦急,深知如不今早探到消息,恐怕国宝就要出境了。
这日,沈洄又叫人来请傅怀音赴会,说是从抚仙湖打捞了新鲜的鲈鱼回来,要做鱼汤给她吃。她刚要开口拒绝,便又听见来人说:“少爷说了,他知道傅小姐近日在忧心什么事情,傅小姐不如今天去喝一喝鱼汤,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沈洄派来的人是他身边最为信任的下属阿来,他平日里总是跟着沈洄,大小事务都由他亲自为沈洄操办。阿来的谈吐学识在沈洄之上,两句话说得隐晦却直击傅怀音的软肋。看来,这一趟她非去不可了。
傅怀音轻轻笑了一声:“沈洄身边有你这般善解人意又谈吐不凡的手下,真是稀奇。”她倒是想起来了,这个阿来就是当时在灵源山庄为沈洄答疑解惑的那个手下,这些日子以来,跟在沈洄身边的也是他,如此不凡的人却甘愿跟随沈洄,看来不简单。
阿来弯腰低头:“让傅小姐见笑了,阿来哪里能和少爷比。”
傅怀音道:“既然你家少爷为我准备了意外之喜,那我就去一趟好了。”她抬起脚便要走,阿来却拦下来道:“傅小姐,少爷为你准备了一件新旗袍,请您先试试,看合不合适。”
傅怀音嘲道:“怎么?你家少爷请我吃个饭,还有着装要求?”
阿来不语,只是弓着身子表明他奉命行事的为难之处,叫傅怀音无法拒绝。阿来身后一位女佣端了一件青色绣海棠花旗袍上来,恭恭敬敬的:“傅小姐,请入屋换衣吧。”
傅怀音见她似是要去帮她更换旗袍,冷笑了一声,伸手将旗袍抓过来:“我们傅家讲求民主平等,从不让人做伺候人的活。”她抓了旗袍便转身进去,转手将门带上。
身府修得财大气粗,风韵少有,没有亭台楼阁一步一景的讲究,于后院建了个大亭子,亭子里摆上贵重的盆栽与古董做装饰,摆豪华大桌,搬几张椅子,这便是沈洄所认为,最豪华的待客之所。
彼时夕阳恰落,余晖泛光,红霞漫天,锦绣如画。傅怀音身着一青色旗袍,裙摆绣了一枝向上开放的海棠花,绣线细腻渐层,花朵栩栩如生。她脚步沉稳,身姿优雅,背后晚霞晕染其身,她仿佛是从漫天晚霞中绣出的一幅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