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带给齐朝辞极大的逆反心理，和不安的感受。

“顾行深，你说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是不是我死了你才可以不追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你要把我至于何地，你现在的种种追问是在威胁我是吗？你是在威胁我吗？”

齐朝辞非常讨厌顾行深现在的做法，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是目前为止，对她来说最有效的一种。

因为这样做让她不再冷静理智，让她不在去想办法应对即将到来的事情，而是小小的失控，失去一些过于理性的判断，质问了出来。

她不再理智的神情，却让顾行深很高兴很满意。他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满意这样的情况，只要是能做到，让齐朝辞有情绪上的波动，不再那么冰冷，机械化。不再只是应付打发一件事情，就让顾行深变得高兴愉悦起来。

因为这代表着，似乎并不是一场完完全全属于顾行深一个人的独角戏。至少对方也会有牵动，也会有波澜，水不是水过无痕的。石头砸在水面上也会激起波澜涟漪，会有回应，一切的做法都不是没有意义，都会在某一刻收获到某些反应，是有用的有作用的，不是苍白无力的，这就让顾行深很满意。

似乎只要是齐朝辞有波动，不是无丝毫波澜，就能让顾顾行深情绪上得以自洽，能让他收获满意。

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被齐朝辞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漠观看，而是有切身体会的，就算这种体会在齐朝辞那里是恼羞成怒，顾行深看得明白，却也依旧高兴。至少还要恼羞成怒的部分存在，那至少他还能让她有情绪上的牵动，而并不是无任何波澜，这么平静的不在意不理会。

而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某些程度上顾行深满意的，他是开心的，是想要不计较太多。

他不想过分的去想象这里面的不堪，更多的是心存一份幻想，不想被旁人把这份幻想打破，只想一直留存。

他的幻想里齐朝辞是在意自己的，能这么做激起她的愤怒，都是因为只要能让她有情绪上的波动，什么都可以。

不要再毫无波澜的这样下去了，这会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力更改的感受，好像再怎么样都牵动不了她的内心，真的让人很沉重，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好像齐朝辞是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碰却不可及，无论再怎么样努力也靠近不了的人。

他还想把她困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靠近不了怎么能行呢？

连靠近都靠近不了，怎么求得齐朝辞继续停留，怎么能把她给困在自己身边？

可是齐朝辞一旦有了情绪上的波动就变得不一样，这会让顾行深觉得她是一个还处于人间，有那么点儿人气的人。

既然有了烟火气，那就是可以触碰，并不是风一吹就吹走般虚幻飘渺，轻轻碰碰就消散的人。

这大概就是顾行深会因为齐朝辞的情绪，感受到愉悦的原因。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鲜活的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似那场永夜般噩梦里已经离去的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