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花园设宴,应邀上门的根本没有,各大世家要么忙着迁离桃城,要么避嫌,借口不与天辰府的人来往。
这就是现实,在位时,无论到达何地,那次不是当地世家争相巴结的对象,如今失了皇位,人们避之如瘟疫。
枯坐楼台,一茶一人,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半身戎马为皓月,背上篡位夺权的骂名,登上皇位没几年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他知道,他不是为君为皇的命,为君分忧,戍守家国边境他可以,就不应该冲动之下,对不起皇兄。
茶汤苦涩,却不及心里萧瑟来的折磨人,茶汤中映照出他苍老的面容,活了那么久可还能找回当年的意气风发。
不管可不可以,他都要试试,拿起准备好的包袱,背上行囊,走出不是牢笼更胜的牢笼的府邸。
后门槐树下揭开缰绳,拍拍陪他多年的坐骑“走吧,老伙计,继续去十峦,就你我...”
坐骑好似听懂了天辰烽的话,都不用吆喝,就朝着十峦的方向驰骋而去,带着主人仅剩的信念。
当两伙人回到天辰府时,楼台听雨阁茶汤已经冷却,寝阁中除了衣物,以及随身佩剑,其他的都在。
“姑父,这是走了吧?也好,去散散心”
梵烬刑叹息一声,对这个时时都想保护身边人的姑父,心里是存着敬爱的,皇位被夺,给了他很重的打击。
回去后,才知道,姑父已经着手改变皓月现状,他是看到了皓月面临的困局,可惜晚了没有机会了。
为此他还怪他老爹,为何不交兵权,掣肘姑父,得到的是老爹一大堆自保的理由。
“安心了,满意啦?”
天辰释心中有气,再不管极力维持的谦和温润形象,一把揪住梵烬刑的衣领质问。
这对临阵倒戈的父子,当初不予余力推父皇上位,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没几年又是这对父子,帮着外人对付父皇。
“释公子慎言,不是我家兄弟为你父子奔走,你们何以在桃城不被打扰?”
成王败寇,下马的一方,有几人如天辰释父子这样,还能过着逍遥日子,怪不得轻而易举就被撵下皇位,就是太目中无人了。
看似不起眼的车夫,说出的话,却令在站之人陷入的沉思,尤其是跟随女儿上门做客的元博。
作为旁观者,观察了那么久,算是看出来了,天辰释有些才能,但还不够内敛,将所有喜怒表现于脸上。
相处短短的时间里,他明显感受到梵烬刑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喜怒不形于色,做事进退有度且有情有义。
说真的,天辰烽的皇位,是建立在寒世子飞身后,吸引的皓月有志之士的拥护,一旦他们发现天辰烽自身不强,调头就会离开,根本不长久。
皓月先皇好歹还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继位,有历代皇帝留下的势力保护,天辰烽逼宫退位,再加上人在外,一瞬间就成了孤家寡人般凄凉。
“释公子,阿恬以为,现在不是追究已发事情的时候,应该先找到锋叔才是”
元恬实在没忍住插话进来,已然失去皇位,皓月也不是从前的皓月,再来纠结谁的过错有什么意义,难道都不担心天辰烽的安危吗?
上了年纪的人,突然间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还独自收拾包袱走人,身边都没个照看的,万一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