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珏没有想到月朝会对自己笑,一时表情僵在那里,要笑不笑的,又加上阴郁惯了的眉眼此时五官看起来有些扭曲。只是,眼睛不会骗人,南珏的眸底渐渐温暖起来,不似方才深沉隐晦。
月朝转过头,这次是故意看向太子,窘迫地露出笑容,含着羞涩。
太子是在花丛中游荡过来的人,怎会不知月朝这副娇羞神情是何意。
郎有情妾有意,是件好事。
看着月朝青涩却勾人的模样,方才那一笑,更是让南庭心猿意马,恨不得此时便冲上去,一览芳华。
“国主驾到,王后驾到。”尖锐的声音让众人立刻端正地站着。
月朝规规矩矩地站好,偷偷打量着即将走来的南国国主。
没有想到,国主十分清瘦,甚至有些孱弱。在月朝的心目中,国主应该是那种高大威武的样子,是个大英雄的形象。说实话,看到这样的国主,月朝有些失望。就好像自己本来期待的是一只大肥鸡,结果送上来的是一只小小鸡。
月朝摇摇脑袋,捧着祭文,跟着闻风进了祠堂。
祭祀很顺利,国主因为身体不适,所以由太子代替焚香祷告,跪拜。
月朝念完祭文后,便站在太子一侧,等候着。
南庭上完香后,是要接过月朝手里的祭文,焚烧祭祖,只是在接过祭文时,南庭状似无意间摸了月朝的手,月朝惶恐,没有想到太子如此大胆。
南庭碍着父皇母后都在此,也不敢太过放肆,尝个甜头,便要去焚文稿。谁知,刚要把祭文放进火炉里,在触手的那一刻,火炉突然炸了,一声巨响,顿时火星四射,四下慌乱。
火炉怎么会炸?
“保护国主!”
离门近的人纷纷夺门而逃,场面一度失控。
原本肃穆的皇家祠堂成了笑话,炸得什么也没有。
除了太子,就是月朝离得火炉最近,巨浪扑面而来,月朝来不及躲避,心想,人算不如天算,拉着太子一起死,也是一件虽死犹荣的事迹。月朝看着慌乱的太子,四处火星迸溅,耳边震震,暂时听不清什么。月朝顿时起了杀意,这是第一次,她起着这般歹意。这样想着,月朝便意欲上前打算抱住南庭一起死,她不想让南庭能够逃脱。
谁想,自己忽然被一人紧紧抱住,滚到一边,冲进鼻尖的除了刺鼻的火药味,还有淡淡的草药味。
这味道,月朝是熟悉的。
后脑勺不知撞到了什么,钝痛之后,感觉有冰冷的液体流了下来,月朝知道那是血。
昏迷之际,月朝看到的是南珏惊慌担忧的神情,听到的是师兄们的呼唤声和其他人的阵阵哀嚎,想的却是自己好像又多了一个恩人了,恩情累累,何时能还得清啊。
……
月朝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月朝躺在床上,呆呆地,窗户是开着的,所以屋子内的药味不是明显,木犀花香倒是沁鼻。
“嘎嘎。”是黑丫丫。
月朝眸子亮了亮,看向站在窗台的黑丫丫。
“好久不见,黑丫丫。”说话间,月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很,她起身,穿起鞋子,披上外衣,来到黑丫丫的面前。
素白的小手轻轻摸着黑丫丫黑亮亮的羽毛:“你跑哪去了?黑丫丫。”
黑丫丫又叫了几声,啄了啄月朝的手,在窗沿上转了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