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又把话题转向章辞:“公子是想明年就有收成,还是可以等个两三年甚至五六年?”
“收成不急,三五年都可以。”
章辞只在陈帆身前半步,她隐隐地感觉到一股清雅幽远的竹叶香,不由得加深了呼吸。
“楚笙、秦筝、魏笳、韩竽、缃简、墨笺、青笈、白策,”她默默念了一遍楚笙说过的名字,是这些字吗?好像都是有竹字头的字。
他喜欢竹子?陈帆想得出神,不知不觉落下两步。
章辞微微侧首,放慢了脚步,李管事也不露痕迹地放慢了步子。
几人慢慢地走到房子那里,几十个木匠已经架好檩条,椽子也铺好了大半。
“这些木匠师傅的效率竟是如此之高。”章辞由衷赞叹。
陈帆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何止是木匠师傅效率高啊,这几天她遇到的很多事都是高效率的。说去转转田,只隔了一天就带她去看田了,那一天估计还是让她休息的。瞧李管事和王里正的熟恁程度,第二天清早就能带她过去了。他可是连隔壁升平县的地方都如此清楚。
还有那王里正,半天工夫就联动了三个村庄的几百个挖沟工人,两天时间就把排水沟和十亩水塘都挖好了。两个工头各自请到了几十个木匠瓦匠,召集能力杠杠滴。牛棚和马厩也在昨天搭好了。
这元丰县,着实令她震惊。
“姑娘骑马骑得好吗?”章辞突然问道。
陈帆猝不及防,不假思索:“不会。”
缃简很奇怪地看了陈帆一眼:“姑娘功夫很好,骑马不曾学过?”
“我们那儿不骑马,不用马车,也不学射箭。”她一古脑儿都说了。
“那你们坐什么车?”章辞问她。
“你猜?”陈帆偏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章辞呼吸一滞。
沉默了好一会儿,章辞才开口:“我想象不出。”
“轮船我们也有。”陈帆说了个他熟悉的。
“哦,陆地上呢?”
“以后我再告诉你吧。”今天这儿人太多了。
“你今天是否想学骑马?今天学会了,明天在马场就可以直接上马骑了。”章辞轻轻问道。
陈帆看了看他:“方便吗?”
“方便。”他刚说完,缃简就打了声唿哨。没多久,一个俏丽姑娘骑着一匹马奔了过来,跳下马向陈帆行礼:“秦筝见过陈姑娘。”
陈帆回了一礼,往四周看了看,她刚才是在哪儿的?
章辞微微笑了笑,缃简又打了声唿哨,两匹马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三匹马,陈帆连呼吸都觉得不畅了。压迫感,就是一种压迫感。这马看着很温顺,一种威风凛凛的气势却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它们的皮毛油光水滑,明显比柳家的马养得更好。那天在逃荒路上只是匆匆一瞥,却不曾想,她还能切切实实地领教那份气势。
她忍不住伸出手,向往而又敬畏。
马儿静静地站着,她又往前伸了伸手,可始终不敢将手摸到马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