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超营像是看一怪物似的看着他:“一个小县令的哥哥,竟然如此嚣张?哥哥这么蠢,难怪弟弟考不上进士。”
杨垄恼羞成怒,吼道:“我会让你们走不出广运县!”
唐主事皱了皱眉,立即有士兵跑过来,将杨垄绑了起来,并朝他嘴里塞了一块破布。杨垄的脸涨得通红,腮帮子剧烈地抖动着,终于将破布吐了出来,又朝着唐主事大吼。
那士兵将布在地上蹭了蹭,重新塞进杨垄嘴中,塞得更深了,杨垄的脸都憋成了紫色。士兵将布扯了出来,他都顾不上骂人了,急促地喘着粗气。
唐主事回头看着里正他们:“你们说说情况呢。”
一位老汉扑通跪倒在地上,哭着说:“青天大人,草民家有十亩地被他占了,可是税收还是要草民家里交啊。”其他人也是跪在地上哭诉,说家里被占了多少地。
里正吓得跪倒在地上:“大人明鉴哪,小的并不清楚啊。”
唐主事呵呵一笑:“都在一个村上,你居然不清楚?”里正头都磕到地上了,浑身像筛糠一样。
这种占田留税的方式很残酷,税是他们交的,活是他们干的,收益却是别人的,明面上还是不容易查出来的。
杨垄自然是死不认帐的:“青天大老爷明鉴哪,草民本本分分,根本没占他们的田地啊!”他还带上了哭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唐主事不答理他,只等着院子里查抄的士兵出来。
相继有士兵抬着东西出来了,一个士兵捧着个大盒子跑过来,说:“唐大人,里面有一些房契和地契。”
唐超营问杨垄:“你家有多少亩地?”
“回大人,草民家里分到一百亩地,买了两百亩地,只是略有薄产,比不得柳家沈家周家叶家那般财大气粗。”杨垄挺镇定的,这个时候还不忘拉一波其他家族。
“你家这八亩宅基地怎么解释?”
杨垄不吭声了。
唐超营抬了抬手,让那几户苦主起来说话。杨老汉弯着腰,泣不成声:“青天大人,草民家里原有六十亩地,有十亩是让草民把粮送过去,有三十亩地被强行划到了杨家的名下,说是卖给他的,可是草民只收到三贯钱,那价连荒地都买不到啊,那……”他的话被杨垄打断了:“胡说八道,我给了你家三十贯钱。”
“真是只有三贯钱哪!”杨老汉哭道。
唐超营都气笑了,三贯钱买三十亩地,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威胁你家的?”唐主事问杨老汉。
“他说要打断草民家里人的腿。”杨老汉哆哆嗦嗦地说。
“你家一直都没往外说?”
“没,没敢,他弟弟是县令,他家里也有好多家丁,草民不敢说。”
“大家都夸杨县令清正爱民,你们也没说过不同看法?”
“没,没有,不敢说。”
唐超营看向里正:“里正大人当初知道交易多少钱吗?”
里正头贴着地面,不敢吭声。
第二家是个寡妇,田被占了,男人被逼死了,亏得婆婆泼辣,一点风吹草动就骂开了,她倒是没被占便宜,可是婆婆前阵子又然死亡了。也就是唐主事他们来得早,不然她也撑不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