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消失了一晚,当早上再出现楚尧面前时,
潜水装,炸药,以及枪火,全部备好了。
楚尧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太惊讶,
毕竟以裘德考的资产与势力,解决这些问题并不难。
这时老蔡还在里屋睡着,
楚尧在桌上留了几张大团结,便和阿宁安静的离开了。
出了沙口镇,楚尧打算按昨晚原路回返,
可安宁却指了条新路,“昨晚我打听过了,野狐岭很深,如果从昨天的山道进去,没有两天的时间根本进不到核心区域。”
“那这条路是?”
“去渡口!”
“走水路吗?”
阿宁点头,“咱们坐船大概走十公里的水路,路上会看见一个滩口,从那里进入野狐岭,半日就能抵达腹地。”
楚尧心道,“小丫头还挺能整事。”
不过这样一来,楚尧也乐得轻快。
到了渡口,那里刚好停了一艘铁皮船,
谈拢了价格,两人就上了船,
船夫是个老汉,咧着一嘴大黄牙。
姑且就叫他黄牙吧。
阿宁倚在船板上补觉,不过楚尧可不信在这种船机轰鸣的情况下能睡着。
反正两人本来也没什么话,楚尧干脆走进驾驶室坐着,
黄牙见楚尧长得如此年轻,又出手阔绰,笑着道,“老板,您做什么生意的啊?”
“我可不是什么老板,平日里就是跟妹妹到山里倒腾些草药。”
黄牙一听,难怪了。
“不过咱这野狐岭有草药?”
“我们也是第一次去,这不刚好路过,就顺道去看看嘛。”
“有就收点,没有就当爬山了。”
楚尧说的很随意,黄牙一听这就是不差钱的主。
“老板,老汉我说话直,您可千万别在意啊。”
“说吧。”楚尧点了点头。
黄牙咂着嘴道,“您要是真想爬山的话,下游有个东华山,那风景秀丽,人都爱往那去,这野狐岭,就,就算了吧。”
楚尧似乎听出了点问题,“老爷子,您要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黄牙隔着玻璃指向船头外,“老板,您看见前面没?再过一会儿,咱们就要进入怒江了。”
“怒江?”
黄牙点头,“那里是黄河的上游,水流很急,弯道也多。”
“如果你站在山头上往下看,就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龙头,河水翻涌咆哮,就像龙王爷发怒一样。”
“哦?”
楚尧站起身子往外面看,似乎,水流是急了很多。
“老爷子,这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讲究?”
黄牙似乎没懂楚尧的意思,而是道,“龙王爷发怒,那是要死人的。”
“以前路过这里,经常能看见沉船和尸体,慢慢的运管局就规定了,小船不能开到这里。”
“不过就是我这种船,也已经很少有人敢来了。”
楚尧一愣,
好家伙,唠了半天,原来等在这呢。
“老爷子您放心,只要您能把我们送到滩口,加钱。”
黄牙立马笑咧了嘴,“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楚尧摆了摆手,便要走出驾驶室。
这时黄牙赶忙道,“老板,俺也不容易。”
“这山沟沟里穷,年轻人都到山外面去了,俺在渡口摆渡,根本挣不了几个钱。”
楚尧笑了笑,“我懂。”
黄牙感激的点头,然后又道,“不过老板,俺刚才也没骗您,这怒江是真的邪性。”
“虽然近两年消停不少,但您知道以前俺们当地人都叫它什么吗?”
“地府禁区!”
“地府?”
“嗯!”黄牙点头,神秘兮兮的道,“以前啊,这里就是扔根羽毛也能沉下去,那是谁过谁死啊!”
楚尧皱眉,“这水有问题?”
黄牙摇头,“起初俺们也这样想,不过后来有一次枯水期,黄河干了底,大家才发现这河道下面都是大窟窿啊。”
“窟窿?”
“嗯!”
“没人知道那些窟窿怎么出现的,下面又通向哪里,总之一到涨潮的时候,这河水就打着卷。”
“镇上的老人都说这是黄泉水,地府里的九道黄泉就是由这里通下去的。”
楚尧笑了,“所以你是说,阴曹地府就建在这怒江之下咯?”
黄牙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当然,现在是新社会,讲科学,讲民主,俺懂,俺懂。”
“不过这河道下面有窟窿,俺可没骗你。”
“这么说,你亲眼见过?”
黄牙点头,“就去年的时候,这怒江又干了,上下游来了很多外面观光的,听说还有京城来的科学家。”
“不过这窟窿下面到底有啥子,就没听人说了。”
“据说那些科学家走的很急,而且一个个脸色难看。”
“哦?”
楚尧挑了挑眉,心道这窟窿下也是古墓不成?
“轰~”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颤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楚尧回头,见黄牙正吃力的操控的船舵。
黄牙道,“老板,您看俺没骗您吧。”
“虽然这怒江没有前些年传的那么玄乎,但是河下确实打着卷,这要是不小心撞上去,真有可能逃不出来。”
“要不是您给的钱多,我是真不愿意走这里啊!”
楚尧站在船板上往下看,
下面的水流确实奇怪,隐隐呈一个个窝眼的形状。
重新走回驾驶室,楚尧问道,“能提速冲过去吗?”
黄牙摇头,“这卷怪的很,你越是提速,它吸力越大,最好就是随着水流走,运气好的,一路磕磕碰碰,两三个小时就能过去。”
楚尧沉着脸,“那要是运气不好呢?”
黄牙笑道:“老板您放心,老汉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没那金刚钻也不敢揽这瓷器活不是?”
“咱这是铁皮船,没那么容易沉,实在不行咱们就退回去。”
“反正你们不是要去野狐岭吗,甭管走哪,我送你们到地方不就行了吗。”
“不行!”
楚尧还没说话,阿宁不知何时站在了驾驶室门口。
她盯着黄牙道,“我打听过,只有从这里上去才是最近的路。”
黄牙看了看阿宁,又转向楚尧。
楚尧站起笑道,“老爷子,我们这趟出来时间紧,还是走这最近的路吧。”
黄牙讪讪点头,“我也只是个建议,两位老板要实在不方便,那咱就不换路,就从这上去。”
“只不过,”
黄牙犹豫了一下道,
“不瞒你们说,我上一次走这里还是两年前,那时候能过去也是侥幸。”
“今年水量比往年还大,讲真的,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哼!”阿宁冷哼一声就要发怒。
心道,没把握你接什么单。
这时楚尧赶忙拦住,冲着黄牙道,“这水势确实凶险,这样吧,我出三倍钱,老爷子就辛苦一下。”
一听三倍钱,黄牙脸色一喜。
“既然老板这么说了,那老汉我一定把你们安全送到。”
楚尧点头,然后推着阿宁出了驾驶室。
“楚尧,这老东西分明就是想讹钱,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
“那你还…”
楚尧一摆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不怕多出三倍钱,就怕多出人家也不愿意走。”
阿宁一愣,似乎听懂了什么。
“就当花钱买个平安吧。”
楚尧转身走向船头。
此刻船体依旧晃动不停,
但已经顺利绕过了怒江第一道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