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旋,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詹青墨眼神略微迷茫,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出了青竹斋,就是长安城,这次行了远,自然不知该去往何处。这句话,也只是安慰,何况自己和青旋二人,下山之后身无分文,又该如何立足于世?恍惚思索,似乎明白几分卫右,对他的恨意也少了一些。回头看着青旋,老早的蜷缩成团,背对着墙壁面朝自己已经睡得正香。詹青墨这才放下心来,盘腿而坐,陷入那得意剑谱之中。
所谓剑谱,也不过是卫右身形,舞了十三剑,仅仅十三式。真如同他说的那般,简单普通,放置街巷恐怕没人觉得这是高明秘籍。第一式,便是卫右破那余坪的棋盘天地,碎了仲义的夫子尺,还有口宪天言。破字决,讲究的一往无前,剑气斗牛,任你万般法,我唯有一剑,破之。仅凭着第一式,看似简单,实质上也就是考验心神,例如那柳丁,明知不可敌,依旧出剑,有这种意思,虽然卫右不喜欢,可还是带去天上天。
自己以往学的,都是青竹剑经修行,而得意剑,本身是没有经络修行,只有外在,只有一种势。不免又回想起卫右的话,和青竹剑经里面的三境,化气,二境补漏。天下男子补漏去掉遗漏,锁精。女子,也是补漏,不过变成斩赤龙!赤龙得斩处,汞亦化作气。这两句话听着绕口,不过事实上也是最契合女子修行,女子每月必有红事,便为赤龙,斩掉自然而然明白。铅来汞往,铅也就是所谓男子精华,汞便是那女性从孕育孩童的宫殿处,每月排出的。现在赤龙得斩,三境在望,不过总感觉差点什么。
一夜,无灯,无火,亦无风,只有这漆黑的夜,旧庙,神像,香案,盘腿静修起来。
庙外,深夜三更里,不知名的鸟儿总喜欢多啼叫几声,很凄厉,尖锐,像是那孩童的叫声,惹得人心头发紧,汗毛倒竖,啼叫声没有规律,时远时近,谁也不知道究竟落在那哪棵树杈上。
再有就是那趴在黑暗角落中,隐藏着自己身子,只有两只眼睛泛着蓝光的野猫,爪牙尽露,呆呆的看着庄稼地中那只肥硕的田鼠,正用自己锋利的爪子扒拉开泥土,吃着刚刚埋下的种子,一边吃一边抬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警戒心很强,唯恐出现什么伤害到自己。
作为天敌的猫,自然也是不急,眼睛一直盯着,幽幽的蓝光,如同磷火,让人胆寒,恐怕有夜行胆小者见到,早都匆忙跑回家中,盖上三层被子,浑身发冷的对着其他人说,见到鬼了。
小村的夜就是这样子,什么都共存的一个荒野,和地界。不知不觉,夜深了,那只肥硕的田鼠两只前爪吃把种子送到自己尖牙利齿的小嘴里“沙沙沙~”咀嚼着,可能是种子的味道让它沉醉,也可能是这夜里,只有那不知名鸟儿的啼鸣,自然而然的放松警惕,那滴溜溜的小眼睛不再转的飞快,根据以往的经验,肯定是确定没有危险的气息,自己的看着肥硕的身躯,当然很自信,对自己特有的直觉很自信。
那只猫身姿不再趴地,缓慢的起身,蓝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着老鼠吃的正开心着,警惕心放松的时刻,动了,身如惊鸿,肉垫子的四只爪子同时发力,像支弩箭瞬间射出,在空中,藏在肉绒绒的四肢中,利爪露出,落下刹那,狠狠地钉在那只胖乎乎老鼠的身体之中。
“吱吱吱!吱吱吱~”那只老鼠的眼神有些绝望,嘴里还在咀嚼的粮食也没了味道。当“喵~”一声,猫唇张开,獠牙镶嵌进它的脖子处,眼神彻底暗淡,四肢小爪子再也不折腾……
忽然而起的人言,飘忽的声音,“你看呀,这就是贪吃的下场呀~”在这夜里,深夜人静时格外的恐怖。那类似尽数摩擦,尖细的声音从那一头乱发,随意盘绕,面上皱纹堆积如山,拄着个弯头拐杖,前突嘴边上净是着竖直的纹路的老妪,对着身后的人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