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呀,贞儿,你说,还要朕怎么做?”李未央放下自己的朱砂御笔,看着窗外,一直发呆。
“陛下,夜深了,注意龙体。”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这隐藏在身后,头戴凤冠珍珠,身披百鸟朝凤袍,锦衣玉帘的一国之母,大南母仪天下的人儿。
“冉仪,你说咱们这儿子要是有周山秀一半聪明那该多好?咳咳。”此刻的李未央,没有了杀伐,没有了威严,在这女子跟前,很体贴,尽是爱慕之意,很难想象,一个皇上,南国的陛下,后宫佳丽无数,依旧如此疼爱这个陪伴几十年的女子。
容貌老去,美丽不在,唯有那妇人的模样,看上去已经苍老太多太多,没有了当年初见时候的美丽。
可这份情,就在这,不增不减,这份爱,还留着,不消不散。握着心仪人儿的手,就好比此生已经满足。
“周山秀聪明,提前撤手。而且身后有着余坪自然不好办。陛下,那尹三郎是您的人吧?”皇后试探的问道。
李未央这才有了一丝笑容:“是或者不是。也可能说,詹青墨才是我们的人。”
“陛下,为何如此说呢?”皇后道。
“冉仪,叫我未央吧,好久没听你这么喊过了。”李未央竟然带着一丝丝恳求道。
“未央~”冉仪看着眼前的人儿,他也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没有了剑眉星目,苍老挂在她的脸上,忍不住又像当年一样,闯入他的怀里,痴痴的依靠着。
“冉仪,詹青墨是谁的徒弟?南山礼,可杀南山礼的是谁呢?这不正是我们南国的支柱,余坪,仲义等人?而且詹青墨背后有谁呢?”李未央像是教书的先生,指了指头顶继续道:“卫右。这名大剑仙!余坪如此辅佐,随他去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我们李家,自己不也有人么?”
冉仪此刻不像是个已经有了四十载风霜的妇人,反而和小姑娘似的,坐于李未央腿上,靠在怀里。“可余坪不也下了一步棋?十秀?”
李未央轻笑两声道:“呵呵,冉仪,你目光短了。是两步棋,尹三郎也是余坪的棋子。尹三郎去丽水河,去大顺,这些不都是余坪算计好的?”
冉仪大吃一惊,完全不敢想象道:“未央,这余坪太可怕了吧!他,算到了每一步?”
“你以为我们这位太师很简单么?更可悲的是尹三郎根本不知道,这就叫什么?身为棋子不知是棋子。尹三郎学的仲义的文脉,刻苦努力,他余坪会看不到么?在安村时候,你知道誉儿为什么会去么?”
冉仪几乎完全不敢想,这,太可怕,可能谁也不会知道尹三郎的每一步都是余坪精心算计。
“誉儿,是我派去的,那个杨东东是我的人,姚进呢,是余坪的人。杨东东失败了,可也成功了,因为他和姚进他们处的很好。本想看能不能与詹青墨交好。可现在看来,很失败。”李未央不耐其烦的向着自己心爱的人儿解释着一切。
而这位心爱的人,也正在南书坊,这个批阅整个南国奏折的地方,听着这一切。
思索再三,忍不住说道:“那詹青墨………”
“不!”李未央手指放在冉仪的唇边,继续道:“她若死于江湖,那就不可怜,可她如果步步登高呢?不要忘了,南山礼,也是南国之人,礼乐推行,也得需要法度。最终呢,你说詹青墨会选择余坪还是选择我们李家?这不才是中了我们的下怀?这一切,贞儿,我们的儿子登基之后你再告诉他,詹青墨我们杀不得,动不得。而且在合乎规矩的时候还得保护着,不让别人看出一丝一毫!我也很欣赏贞儿,现在就知道给自己扶植势力,可是当他真正掌握了这南国,学宫每年出来的人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时候还用做这些丢人的勾当?”
冉仪听闻这一切,简直是惊心肉跳,完全不敢相信。
“所以呢?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在适当的时候,以一种巧合的方式,让詹青墨知道!师父怎么死的。然而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李未央说罢,这才抱起自己心爱的人儿,朝着床榻放下而行。
这个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是一个流血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