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青墨这是第一次被人拉着胳膊跑,也是头一次和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近。
这河西关的街头巷尾,吵吵闹闹,熙熙攘攘,时不时还会传出一句“准备打仗咯~”
“大顺指定赢,来,喝酒!”
路过人群,穿过繁华,角落处的屋子里,挂着黑布门帘,当中写了个赌字的屋子里面,不停的传来“大,大,大!”
“小,小,小……”
外面有坐着两名精壮大汉,翘着二郎腿,脚尖不住的晃悠,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也是过得悠哉,乐哉。
“赌场?”詹青墨迟疑半分,有些不太愿意进去,毕竟书上有云,赌为败家之事,万万不可行。
尹三郎倒没有放着手道:“是呀,来钱最快的就是赌咯?你以后行走江湖,路还长,什么都没见过,这怎么行。走进去看看……”
说着就准备进门,不过那两名精壮汉子的胳膊,去拦在门口,翘着的腿也站立起来。
“斗笠,兵刃不得带入!”完全不像其他生意那样客气,指着詹青墨吊儿郎当,另外一个小曲哼的不断,很不在乎这些,也完全不怕把这两名客人吓跑。
尹三郎也有些愣住,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这才对着詹青墨小声道:“要不你出去走走?我进去给咱们挣点钱去。”
詹青墨的回答也很直接了当,其实尹三郎说的挺对,卫右不也是这么说的?“不用!”自顾接下斗笠,和坎坷剑递给这两个守门的。
“嗯,这就对。出来时候,会给你,如果输的太多。”那守门的汉子掂量掂量坎坷剑,又扒开几分,只见寒光流转,剑身亮眼,剑刃锋利,不由得赞叹一句“好剑!”
对着詹青墨继续说道:“姑娘,输光了找我,这把剑可以抵押十两金晶!”
旁人不知,尹三郎能不知?这把剑那日里,可是上等灵器,别说十两,百两千两自然有人抢着要。
“这把剑,不卖!”詹青墨语气有些不悦。不过对于眼下这两人来说,他们不过就是个普通人,也不用过多计较,总不能在这解释一堆什么,什么?夏蝉不可语冰。
进了其中,赌桌横摆好几堆。都是围满着人儿,大多都其中,有一桌里面,几个槽汉子,褪去靴子顾不得什么味道,腿脚蜷缩起来,放在桌椅之上。黑黝黝的手指时不时扣两下脚丫子指头缝隙处,接着又急忙抹着自己身上的牌九。
眼不观,手指接触着点位凹陷的地方,似乎觉得有了,有了,急忙翻开一看,大骂一句:“他娘的,这么邪气么,我不信了,再来,再来!”
旁边几桌也是大多如此,基本上没有姑娘,女性的存在。
看着一处一处,像是着了魔的人儿,不断的从自己怀里,袖子中,有的从帽子,还有靴子里面取出各种碎银子,不断的朝着自己跟前捧着。
所谓的庄家,偏戴一顶绸布帽子,一双眼睛很不对称,眼斜,嘴咧,不断的使着一柄木制的刮刀,开心的收着各家的米。
里面的充斥着汗味,脚臭味,还有着赢钱的喜悦,输钱的哭丧,可谓是百态。
詹青墨忍不住屏气凝神,不去呼吸这些味道,对这种地方,确实好感不多。不过也总有人乐在其中。
各个店家谁都缺不了一个跑堂的好伙计,特别是这种地方,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一双好眼力见那可不行。
这不,已经有个年长一些,手里捏着一柄小巧,紫竹铜锅的烟锅,吧嗒吧嗒两口,吞云吐雾,胸前嵌着一小节金链子,看着很是富态,朝着二人过来。很客气的问候道:“小伙子,带着内人过来玩两把?”
这人称河西关人精的水爷,这双眼看人,在这处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虽说二人穿着朴素,不像是有钱人。
特别是这男的,略微戴着市井气息,而且手背关节处有着厚厚的茧子,这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再说这女儿身,眉清目秀,略微矜持些,可这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味道也是装不出来的。
这不就是行走江湖的人儿,再者说,这等人儿,挣钱应该不难。这不直接就邀请着道:“这外面,都是些粗鄙之人,走咱们去内堂,内堂可净是些达官贵人,修行中人玩的地方,赌注呢,稍微大些,可却也清静。”
尹三郎却也佩服这水爷的眼力劲,而且这袋烟一直烧着,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抽,也是表示尊敬。自然点点头。
对詹青墨本想纠正自己的身份,凭什么看出自己是尹三郎的内人?不过对于这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故未多做解释。
内堂的地方更隐蔽一些,穿过后门,先看到的一处院子,再往里面走,也才所谓是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