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也在河西关一处酒楼歇下,这处酒楼算得上是整个河西关最有名气的,同样,也是他家开的。
背负风雪,身后的两名剑侍谨慎的站立于后,迟迟未语。
或者说眼下这个身披貂裘,鹰钩鼻的上官金虹未曾言语一句。点了几瓶上等的老窖珍藏,自顾的喝着,未配菜品,也无其他。
“去沛城,把今日事情告知家父。”上官金虹捏着手中,已经被自己一饮而尽的酒杯不断的在手中端详,他不是天人,也不是神仙,脱离不了俗世,这上官家也是。
真如被南国吞并,究竟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一切也都是未知数,毕竟现在的大顺朝廷,自己家还是活的滋润一些。
再看这柄珠光宝气的长剑,忍不住放手上去磨挲,像是对个老朋友一样,举起一杯酒,对着镶嵌着宝石的剑鞘一碰。
“老朋友,让你丢人了。”
一饮而尽,也好像饮尽了风雪,和刚才的落败。
河西关最近来的人好像多了,些,客栈总是满的,跑了好几家,这才有了两间客房。
詹青墨自己住着,推开门,看着夜色已经起来,和雪没有停下的意思,不远处的街巷里,还有着闹着热气,开灶的小面摊。
一行穿着盔甲的汉子,像是刚从城墙上换了防在三五喝六分,坐在小摊,吃着热腾腾的面条。
这些普通而又平凡的生活,却也是有意思的事情,虽然可能大战将起,死伤无数。不过就像尹三郎说的那样,天下统一了,也就安宁了。
自顾的关上窗户,想起来那贺兰江神,自己见过贺兰江一眼,宽广,奔腾不息,而且不久后也要于渡口乘船去沛城,再到扬州。下面就是这贺兰江神。
“沙沙!”忽然屋顶的落雪之上,传来细微的响声,更像是有人穿梭。
本能的持着长剑,从窗户飞出,夜色之下落于屋顶。
而远处,那几名黑色夜行衣,隐藏的很好的人儿,也被人发现。来人很熟悉,别着桃木簪子,腰间配着酒葫芦,两手空空,面色清秀,像是个农家的小姑娘,穿着大红棉衣,踏着飞雪而来。
落于跟前,朝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酒,说了句:“墨家真是勤恳。”
这几名墨家弟子这才现身,很恭敬的行礼“见过阿柴姑娘!”
“喝酒,观战。”阿柴也没有太多话,不顾着厚重的积雪,与寒风瑟瑟,径直的坐在房顶屋檐上,看着詹青墨,和对面的人儿。
对面的人儿,发于身后,两鬓悠长,天庭饱满,高鼻树立,不薄不厚的嘴唇上开了口:“流黎剑。”
身穿着银白丝绸,白色的银线纹路清晰,同着雪光褶褶生辉。袖口,蓝色的袖口衣领,手里持着一把天蓝色的长剑,晶莹剔透,好似那美玉制作而成。
詹青墨这也就明白,眼前的人。这正是那大名鼎鼎的长安第一秀,也是从蜀地一路走来,败尽天下三境的人物。
尹三郎也未从手里走过几招,甚至于这天下的三境人儿,没有一个人能逼得他长剑出鞘,更别说他的极限在哪里。
站于此处,不像是个剑客,也没有什么剑意,反而更像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不羁。
“姑娘,尽请出剑!”伸出左手,示意詹青墨,很自信,甚至于自大。
面对这样的人儿,能够与之一战,确实很让人热血沸腾,武无第二。
“那就不客气了。”詹青墨没有留手,她知道,一个剑客,真正的比试,只有全力以赴,才是对别人的尊重,不过毕竟不是生死之战,詹青墨也留了后手。
坎坷剑出,在这无人的风雪夜,两个人站立于屋顶。流黎面对着詹青墨的起手破字决,显得很是轻松。
那柄几近乎透明的碧玉流黎剑,似乎也觉得不值得出鞘,剑鞘尾部一个上挑,就像蛇打七寸一般,正好落在剑身处。
顺势侧身向前,自己的剑柄已经落在的詹青墨脖子上,如果这是生死局,恐怕轻轻剑刃出鞘,就高下立判。
“你出剑太慢了!”虽然是同龄人,可流黎这句话更像是个长者,再对着后人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