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人恐怕也只有余坪。
毕竟能够直呼浥轻尘名字的,整个南国确实没有几人。
对面坐在轮椅上,眉心一点朱砂痣的舟山秀,忧郁的色彩已经差不多消失光了。
那木鱼,木莺两个侍女也不在跟前伺候。
对面身披纵横十九道衣裳的余坪处变不惊,即使知晓现在大战已起,也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从容的收起棋盘。
周山秀明白了其中一层意思,可是自己也还是不能把如此至关重要的一战看的轻描淡写,特别是,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就像你下棋,自己落下的棋子已经是处于拼杀状态,你还能平静下来。
忍不住自身的好奇,特别是对于现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局势。
说道“老师,这现在的皇上恐怕时日无多,而太子李贞不是特别的安分。”
余坪对这些丝毫不在意的向着这个自己看中的人作者解答:“安村还有个三境的李誉不错。”
此话一出周山秀恍然大悟,瞬间明了。神仙模样,人间棋圣的余坪,确实够狠。对待每一个棋子,哪怕是普通人都有着后手相对。
凭借余坪如今的威望,和朝廷上下的势力,即使不用仙人手段,也能合乎天上某位人儿规矩的换了天下。
“学生愚钝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周山秀此刻几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曾几何时,自己觉得如果修为够了,也能够坐在那执子之人的位置上,可当自己了解的越多,知晓的越多,才明白,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自大,狂妄。
“学生还是比较好奇,您就如此确定发兵大顺能够一举取胜?特别是在第四芙芙掺了一手的情况下!”周山秀继续问道。
余坪收起自己的长袖,桌上的棋盘转眼就换成了一套古朴,看样子有了年份的茶具。
小小的茶碗底部,烧造着一条红色的小鲤鱼,注入茶水就像是活了一般。
周山秀很自觉地取茶,烧水,满怀期待的等待着答案。
“这次的输赢对第四芙芙来说无关紧要,她要看的只是天上人的态度。毕竟天下真正归一,龙脉大兴,学宫遍天下。你说说对大丘水泽来说是怎样的灾难?”余坪最后的口气是询问的。
周山秀一个字一个字听得很是仔细,他不敢想像,是真的不敢像。学宫遍天下,人人知礼仪,思想大致相同。特地是蜀地归入囊中,依照现在寒蝉制定的学宫制度,人人都可以成为剑仙,那以后征战的大军,恐怕都是人人踩着飞剑。
“这,这能实现吗?”周山秀很是吃惊,他都不敢去想。
余坪学着慕渊,缓缓的喝下一口茶水:“实现不了!”
周山秀刚刚有些明了的心,又如同身处于大山云雾之间,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好想想,往高了想。往天上想,往天上天再高的地方想。上穷碧落,下至咿呀小儿,当你真正仔仔细细的看清,也会明白一些。”
周山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余坪也不再言语,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没有任何情感,可能就只有智慧。
或者说他们二人对视之中就是一盘棋,一盘大的大过天穹,小至微末的棋盘。
没有纵横十九道,但是比这十九道更复杂,更难以捉摸,难以计算走向的棋局,这盘棋恐怕就是这天下,天上中的每一个人!
这河西关里,正在摇晃着耷拉的两条腿,身穿红色大袄,玩弄自己平缓胸前那两个小辫子的阿柴姑娘,突然目光一冷。
整个人直直站立起来,完全不顾衣服后面沾染上的积雪,也不去拍着。
此刻,整个人剑意流转。没有了刚才的玩味之色,异常冷静的盯着贺兰江处。
归真境,返璞归真。一步踏空而立。原本握着酒葫芦的手一挥,那把碧玉流黎剑“沧浪~”一声剑吟。
一声让整个河西关听的清清楚楚的剑吟声,这把晶莹剔透的流黎剑落入手心。
提着剑,一步一步的朝着贺兰江踏空而去。
整个河西关,每个人,从柳玉保,柳家五将,到刚才守着城门处的老兵狗哥,稚嫩的小伙,每个人都朝着天空上看着,也都感觉到那股强大如山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