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老夫这退一退才能知道谁是真忠谁是假忠,何况老夫这次是请求去庐山结庐而修嘛……”
“嗯?国老不回九华山?”
“回九华?那是大事定下后的衣锦还乡了,庐山离武昌可比江宁近多了!”
“国老莫非!???”
“且末多言,老夫跳出江宁,给他们腾出地盘,看他们相机而动,沐猴而冠了……”
“我大唐三都,东都是原来杨吴的之都,烈祖显晦气便迁来西都,那日老夫本着狡兔三窟的想法,力劝烈祖再开发南昌作为南都,以备万一,信州虽然蛮荒,却出铜,大唐的铜钱倒有一半由此地而出,如此风水宝地,老夫自然要去看看,从庐山到南都可也近得很啊!”
“国老英明,仆自当誓死相随。”
“那是自然,老夫精力不济,日常之事,你便要多费心了”
……
“潘荣,你且过来”
“是,父亲?”
潘诚厚看着这个干儿子,说不出的满意,几个月下来,之前身上那股萎缩懦弱的气质尽去,俨然有了当年自己与长兄的气概。
“潘荣,这次的职司,是圣人亲自点的你,自然是要安我的心,这是好事儿,说明圣人心中有咱爷儿俩。但切记,此事必须守口如瓶,有外人问,你只说是咱自己家的生意,说米粱也好,玩物也罢,总之,你自己去市面上打听,南平国哪儿缺什么咱卖的就是什么。”
“是”
“你到了武昌后,先找个地方住下,圣人会派几个宫内之人保护你,且帮着隐匿形迹,待他们安排妥当了,你便带着这手谕悄悄去见边大将军,随后将东西运到汉阳便是,那时自然会有人前来接应,交接完毕后,你便可回国。”
“这是圣人给你的恩典,做好了,能赚钱不说,也是让圣人知道你能办事,此行不难,要的就是嘴紧,父亲我在宫中一辈子,能活到现在靠的也是这个嘴紧?明白么?!”
“孩儿多谢父亲指教!”
“嗨,你我是父子,说这些做什么,等咱百年后那些家财都是你的”
“父亲,莫要如此,父亲定能长命百岁”
“骗傻子的话,你也信?待你此次事了,咱便亲自出马给你提亲去,趁着这几年咱还能折腾得动,在给潘家打下点基业。等你真能独挡一面,咱就请个恩典出宫,抱孙子!”
“父亲!潘家都亏了你!”
“说什么傻话,你我父子都姓潘,要是我那大哥此刻还在,那该多好!”
“明日,你出发前,先随我去给你父亲我大哥上烧点纸去……”
……
“孩儿,这赵匡胤在你手下如何?”郭威问柴荣
“父亲,这小子倒是一块好料子,拳棒了得,脑子清楚,为人随和豪迈,更是没有半点衙内之气。”
“嗯,你且护着他点,老赵也是咱熟人,他儿子自然要多加照拂,这小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打仗肯定是冲在前头,战阵上刀枪无眼,真要有个好歹,可对不起这同殿之臣啊。”
“父亲,孩儿省得。”
“你对此战如何看?”
“父亲,不是孩儿狂妄,三节度土鸡瓦狗,也就是仗着地利打了几个便宜仗,眼下我们大军元气丝毫未伤,反而他们却是强弩之末,如果打的好的话,大概没多久便能得胜回朝。”
“话是不错。你记着,此后需要狮子搏兔,尽全力,打的越快越好,越狠越好,东京之中只怕不太平,为父早一日搬师便早一日安心!”
“父亲,这是何意?”
“哎……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高祖待我恩重如山,不能不报……”
“父亲?!”
“你说这赵匡胤是好料子,为父看你更是好料子,要快要狠,这话对别人不会讲,因为他们听了这话便不顾一切猛冲猛打,反而『乱』了自家方寸,你却不一样,天生将才,知道进退。待此战打完,我再与你细说其中根源,此刻你只需打好仗便是!”
“是,父亲”
“你且下去吧……”
……
“枢密,尚书!文武大事,朕便只能依靠二位了!”刘承佑在宫中设小宴,桌上坐着的只有史弘肇和杨邠二人。
二人闻听连忙,离席下跪。
“今日乃是私宴,二位不许如此多礼,此危急存亡之秋,只能靠尔等忠诚之士了,只要太师去南边谈成了,枢密便要让禁军处于时刻待命出发的状态,至于尚书,那些人能用,那些人不能用,就看你了。”
“敢不为陛下效死!”
“大汉江山在朕的手中,可你们却是朕的左膀右臂!”刘承佑神情激动
……
就在整个华夏都在暗流涌动时,这方大地上倒也不是没有看得开的。
番禺的皇宫中后汉皇帝刘长(金长),正搂着他最心爱的西域胡姬-媚猪在风流快活。(从这个宠姬的名字里可以发现,起码南汉皇帝肯定不是某种信仰。)
大殿中舞乐俱全,太师龚澄枢也手持杯盏,向刘长在汇报马楚的情况。
“陛下,马楚武平军节度刘言遣人来报,说是向来仰慕我主,眼下马楚众驹争槽,楚北大『乱』,他愿意与我大汉相善”
同样是太师,冯道紫袍白髯,不说道骨仙风起码宰相气派令人心折。
可龚太师,虽然外貌不恶,但……
颚下无须,竟然是个太监!
当然和之后北宋封王的童贯比起来,这个太师头衔还不算太过于扯淡。
但童贯好歹也是亲自带兵出征的,而龚澄枢则从宫中一个服侍人的小太监,一路溜须拍马,祸『乱』朝政才有了今天的场面。
显然刘长也更愿意将龚澄枢看做内给事而不是太师。
说话的态度随便且轻浮“相善?那索『性』让他并入我大汉好了,这块地方还是由他占着,再加个中书令的头衔,至于金银珠宝,自然不在话下。只要他愿意一刀了断那是非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