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气糊涂了,第二句话连主语都省略,绑架皇子的自然是『毛』贼而不是张大人,倘若张大人在场,听到这话只怕要当场吓昏过去。
“来人啊,拟旨,革了……”
“圣人且息怒,”钟皇后劝道
“张必正为官还算勤勉,这城中匪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杨吴时便屡禁不绝,这些年圣人继位,广开恩德,说起来也是让匪盗较之前朝实在是减轻不少”
“呃……,皇后说的是,倒是为夫莽撞了”李璟拍拍额头。
钟皇后这一打岔,李璟才明白过来,张必正算是李景达爱将,自己真要是把他给撸了,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可未必是好事。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但边镐伐楚在即,林仁肇的军队也开始向边境转移,江宁城的太平只能靠李弘冀的天雄军与李景达的城防军相互制衡来实现。
此时,不管是削弱哪一方,或者加强哪一方都是不理智的行为,容易引发出不可控的后果来,所以只能暂时当没看到。
“哼,拟旨,令张必正限期破案!”
……
于是江宁城中的大小贼徒都倒了霉,他们和江宁城的衙役都认识,甚至一起坐地分赃。
可皇子被绑的大案压下来,江宁县里从张必正王啸天到最下等的捕快都像火烧屁股似的到处奔忙。
原本养着的这些贼人,此刻不管是不是与案子有关,先圈起来再说,省的到时候被他们听到风声逃走。
另一方面,王师爷捻着两撇鼠须对张大人道:“东翁,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的案子,放到往常,大人就是丢官也是要去烧香的,毕竟皇子被绑,地方官不下大狱就算是祖宗积德了”
“可这回,又是申斥,又是考评为下,又罚俸的,却没动大人的位置,说明什么?说明圣人也在投鼠忌器!眼下大军将动,朝中形式错综复杂,连带着圣人都不敢贸然下手”
“既然圣人开恩,咱也要知恩图报,你说这是普通『毛』贼干的,宰了学生我都不信,我着人打听过,这位六皇子可是一出了宫门直奔西市而去的,这群绑匪绑富家子,向来不是无的放矢,光踩盘子就得十天半个月,真动手的时候,还得紧跟肉票,一方面是找僻静地方好下手,另一方面也是打量这肉票的护卫”
“王师爷,我看你对这行当挺熟啊”张必正皱着眉头道。
“呃!”王师爷脸上抽筋,随即道“那是啊,学生给东翁写了多少卷宗啊,好郎中都是从抄方子干起的嘛”
“你这人啊……”张必正摇摇头,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王啸天干笑两声继续道:“东翁,这个案子和之前的假票案其实差不多,黑手肯定有,但查到了对谁都没好处,可总得结案啊……”
“所以,这些圈起来的死鬼,到时候挑上几个?”张必正冷笑
“也别几个,绑架皇子那是大案,圣人对咱仁厚,可咱不能不知道好歹啊,索『性』不如通通……”言毕,恶狠狠的做了个手势。
“可是好几十条人命啊”张必正吓了一跳。
李昪立国时便有规矩,所有死刑必须要上报皇帝,由皇帝亲自勾决后才允许执行。
这当然是德政,李璟继位后,也继承了这样政策,不过,已经不在像烈祖那样,亲审每份案卷,而是只要下面报上来,他也就同意了,或者随意挑几个出来赦免。
好好的政策,便在昏君『奸』臣的消磨中变了味。
“东翁,眼下大兵开拨在即,圣人对东翁的宽容,要的就是江宁城内外的稳定,这些匪盗便是混『乱』之由,多是罪有应得之辈,再有……”
张必正见他两眼滴溜溜,知道此人惯有的坏水又泛了起来。
“眼下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杀胚,和衙门多少有些联系……总的让他们闭嘴才好”
“再有,这次一刀下去几十个人头滚滚落地,也足以让圣人出了口恶气,对外也好宣扬圣人『舔』犊情是不是”
“如此啊,”张必正沉『吟』半响后道,“此事便交由你负责,记得手尾干净些,齐王哪里我写封信过去,不,我明日亲自去一趟好了。”
嗯今天圣诞节,拜一下。父母得长寿健康,子女得学业有成,自己么,呃,得,桃花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