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乃世所少见的聪明人，如此仆说话也就能放肆些”李煜想了想决定再次抄袭一下“后人”的言论，“敢问国主可知亡国与亡天下之别？”

“亡国？亡天下？还请大王详解”

“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辩?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这段话大意就是说，亡国无非是一个政权完蛋了，这是小事，亡天下则是秩序的崩溃和毁灭，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这话在五四之后便被裁剪拼贴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大王这是要亡我南平国？”高从诲苦笑

“世上哪有百世不易之朝？从安史之『乱』到今日已经有二百多年，国主也是博学之人，当知道北胡兽兵在这二百年来对我华夏大地的劫掠造成多少人间惨剧。”

“就算之后打着救驾旗号的回鹘兵，在长安也是『奸』『淫』捋掠。”

“十多年前，契丹入寇，河北白骨遍地。”

“国主，今日仆将话说的明白些，倘若我唐军接手南平，虽然不敢说像国主那样将这国治理的井井有条，繁荣富庶，但以大唐的江宁，江都，武昌的繁华，至少说明了圣人也是爱民如子，对于南平之后的治理，自然是萧规曹随，当然对国主而言这确实是亡国。”

“但仆之前所言的便是亡天下，率兽食人这并不是说说的，而是真的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发生了多次，每次，都是惨不忍睹。”

说到这儿，李煜有些讲不下去了。

高从诲也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情都是心中的痛。

片刻后，李煜幽幽道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至今遗恨『迷』烟树。

列国周齐秦汉楚。

赢，都变做了土；

输，都变做了土”

讲到这个话题，李煜也语带萧索，在澄心堂的时候，每每看到那些末唐笔记，总让他掩卷而去，蹙不忍读。

此刻张养浩的两阙词，被他剪剪贴贴放在一块儿，听起来倒也想那么回事，尤其是韵脚还都能押上，而且去掉上阙的描述后，下阕的悲天悯人的气质变得更加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