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一步开外的地面上躺着的那只断成了两截的玉制镇纸,文旭太子忍不住摇头,咂舌:“啧啧啧!上好的和田玉镇纸啊……你这随手拿东西砸人的习惯,可真是太费钱了。”
“你滚不滚!”这厢,坐在书案上的小姑娘已经又转手抄起了书案上的墨砚,一副随时准备要砸出去的模样。
“哎呀呀!小凝胭你这脾气也太暴躁了。本太子还是不奉陪了,告辞!”闹也闹够了,心情舒畅了,于是那只勾人的妖精带着几近丧心病狂的笑声圆润地滚了。
就这般嬉闹着送走了文旭太子那只妖精,锦画堂将她手里的墨砚放回到书案上时,眼角余光却偏见一旁还杵着个人。
抬眸看过去,锦画堂那张小脸瞬间就黑了一半。
白眼一翻,坐在书案上的小姑娘张口就是一句:“皇兄都走了,你还在这赖着做甚?”
对于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凝胭公主说话从来都是带着刺的。
虽然上一世的凝烟公主在那颜家少公子面前,乖巧、柔顺得就像只无时无刻都在撒娇的猫儿。但可惜的是,今时早已不同以往。
得幸重活了一回。一开始,锦画堂心里也是有过怨、有过恨的。
上一世的锦画堂的确一心一意地爱慕着那个男人,便是到死,也舍不得伤他分毫。
可锦画堂始终只是个凡人,还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小女人,心胸着实有限。
舍不得伤害是一回事,可锦画堂也没胸襟广阔到可以原谅背叛、坑害自己的人的地步。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消磨,到了现在,锦画堂觉得,她应该放下上一世的那些恩怨情仇。好好把握、过好这一世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世已经成为过去了,而人这辈子活着,惟有向前看才能顺遂地活下去。
一直沉湎、执着于过去,于己于人都没什么好处。
更何况,上一世的那些“过去”搁在现在,也就是她一个人的“过去”罢了。所有的恩怨情仇,也只是她一个人的恩怨情仇。她又执着个什么劲儿呢?
上一世终究已经远去,那过去了的,就应该让它过去。
然而,即便锦画堂在心里一再地告诉她自己,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不可混为一谈。可只要一对上这一世的颜家少公子,锦画堂依然会控制不住地张开满身防备。
就像一只察觉到危险时下意识地将自己团成了团的刺猬,浑身都是利刺,还是带倒勾的。
只是那颜家少公子似乎瞧不出小姑娘那满身的防备一般,竟还挂着笑,不急不续地温声道:“小生原何迟迟不愿离开,公主心里应当清楚。”
而锦画堂一听颜嗣瑄这话,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张口就怼:“清楚什么就清楚?本公主不清楚!”语气凶恶得就像一只被踩中了痛脚的小兽。
而那边,面对那只坐在书案上的、冲他龇牙咧嘴的红衣小兽,着一身青衣的俊逸少年只笑容温和地问了一句:“既如此,可否需要小生为公主提醒一二?”
“颜嗣瑄!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样含糊其辞地有意思吗?!!”坐在书案上的红衣小兽彻底炸毛了,目光锐利又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