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随着崔妈妈的死告一段落。
庄氏晕倒过后回到辉雪院就一改往日嚣张做派,紧闭门户,不再兴风作浪。
而苏老爷那晚酩酊大醉过后兴许是想通了什么,倒是开始陆续动手搭理放下十多年的家业。
只是他对待庄氏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连带着住在府上的庄萱最近几日都觉得有些尴尬。
倒是苏愉这些日子没了庄氏的刁难,又有苏焯愧疚之下的关心过得算是平静安稳。看着崔妈妈步履蹒跚的背影,双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愣愣道:“红鱼,我们这回怕真是闯祸了。”
红鱼虽率性也不是缺心眼,崔妈妈临走时放的狠话绝非只是吓唬她们。
崔妈妈背后是夫人,夫人本来就讨厌小姐,现在……
红鱼惊呼:“呀,遭了遭了!”
她这时晓得害怕了却已经晚了,摇着双翠的手臂,慌道:“双翠姐姐现在怎么办?我……我没想惹事的。”
双翠也急,但她性子沉稳,遇事不乱阵脚,说话不疾不徐:“你别着急,小姐还不知道这事,总是要先告诉小姐让她有个准备的。至于其他你我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待会儿若小姐也没法,你我任凭大夫人责罚就是,总不能因为我们反倒连累了小姐。”
红鱼没读书,不识字,可也懂得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
这件事本来和双翠没什么关系,她反倒愿意和自己一起承担,心里暖乎乎的,咬了咬牙,心一横,拍拍胸脯,朗声道:“双翠姐姐你放心如果事情真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大不了红鱼这条贱命给出去就是,反正我父母都不在了也没什么牵挂,只是日后你记得清明给我多烧点纸钱就是。”
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惹得双翠哭笑不止。
正屋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穿着月白单衣的苏愉走了出来,偏过头弯唇一笑:“纸钱倒是没有,办法还是有的,进来说吧。”
两人吓了一跳,小姐竟是醒着的,那刚才的事?
走进屋内,一股药味涌入鼻尖,红鱼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她怎么就忍不住气居然还要让带伤的小姐来想办法解决事情,自己还真是个捣蛋鬼!
双翠将油灯点燃,满室立刻亮堂起来。
苏愉一头黑发披于身后,穿着月白单衫,嘴唇苍白,微弓着身子盘腿坐在罗汉床边脸上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四目相对,红鱼满脸羞愧地垂下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鞋尖。
苏愉存心逗她:“怎么刚才那么伶俐,现在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红鱼嘴嗫嚅半天,磕磕巴巴道:“小姐,奴……奴不是故意惹事的。”
苏愉本来就不生气,反倒因为在屋里听见红鱼和双翠的对话感觉很是暖心,温和道:“没事,故意不故意没关系,事情已经这样了。”
刚才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就算父亲再不靠谱,毕竟是生养她的人,前些天自己参加宫宴晚归,不就着急的在府门等自己么?
况且,除了父亲她也没有其他选择。自己现在是不能和庄氏撕破脸,她清月院一共就三个人,个个都是体质纤弱的女子,惹怒庄氏,两方动起手来根本毫无优势。总要想法子解决。”
听苏愉这么说,双翠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想到法子了?”
苏愉点了一下脑袋,慢条斯理地吩咐道:“双翠你现在去找秦嬷嬷,让她去请父亲来清月院。”
昨日大哥升官,父亲高兴地去祠堂上香后又大摇大摆的跑到酒楼里去显摆,到了晚上也没听前院说父亲回来的消息,想必他是宿在了外面,去请秦嬷嬷,她是找得到人的。
双翠听了,弯身说个是,便转身离开。
“红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