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砧声送风急,蟋蟀思高秋。
转眼,开学也有几个月了,曦月也逐渐适应了大学生活,只是,和同班同学仍然形同陌路,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听课,这中间隔三差五地要发生一些离奇的小故事,几个女生将案情一番讨论后,最后的源头总是曦月。
比如哪个同学的信没收到,说是曦月报复,偷偷拿了销毁;有女生在寝室抽烟被学校抓到训诫,说是曦月向老师打的小报告,诸如此类种种,她们三五成群,躲在角落里指指点点,嘴里千刀万剐,却没有一个人敢当面质问。
蒋波波是艺术1班的生活委员,身形微胖,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颇是可爱。她来自宁波奉化农村,波波的家庭条件虽然比曦月好一大截,却也是这个班级除曦月外最贫寒的学生,班级里打杂跑腿的事最喜欢指使她,她总是脸上淌着汗,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她是班级里,唯一愿意和曦月说话的人,不过也只能是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聊上两句。
“……她们说,这些事都是你干的,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否则我要惨了。”
“谢谢你!放心吧,她们不会知道的,不过她们怎么诋毁我,我真不在乎。”呵呵,这样也好,有人惦记,又无人打搅。
大学里不仅有流言蜚语,更是是一座色彩斑斓的花房,到处闪耀着青春的色彩。
这几个月来,曦月虽然和同班同学相处得不愉快,但和同寝室的室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六个姑娘一起自习、半夜一起翻墙溜达、一起在甬江边疯跑……,熄了灯,将明月请进屋,她们必备节目是钻进各自的被窝开“卧谈会”,描绘自己院系的草,听着“海塘夜潮”的热线情感故事,诉说着自己的烦恼和梦想……。
这期间,曦月又碰到了那个教她打菜打半份的师兄。
宁波大学(简称宁大)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生入学后,老生(特指男生)在海量的新生(单指女生)寝室电话里随机拨一个,两个寝室美其名曰结成“联谊寝室”,而那个师兄就在曦月的联谊寝室里。
“是你?”曦月瞪大眼,看着对面穿着白T恤,牛仔裤,嘴角扯着笑的大男孩。
“你好,医学院陈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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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
那天,第六餐厅依然那么嘈杂,人群像海浪般挤过来,不知道谁推了我把,我一个趔趄,撞上了一个小小的身体,漆黑油亮的长发,身上传来悠悠的清香。我的专业告诉我,这种又闷又热又挤的环境下,人是比较易怒的,接下来我至少要挨个白眼了。果然,她回头了,餐厅射灯照在她身上,细密卷翘的睫毛洒下淡淡的剪影,黑白分明的眼睛弯起,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她,竟然对我笑了一下,就转回头。我呆了呆,人群继续推搡着,我站在她后面,悄悄用手为她挡开一片小小的空间,她只打了一个青菜,单薄的身形让我有一丝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