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倒是再平安无事了,到了家时刘黎识趣的买了条烟给师傅。
师傅客气着没要,他只是怕刘黎杀了人连累自己。刘黎也能理解,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便让他放心,一切责任自己来担。
见他收下烟后刘黎才安心。
刘黎对天空大喊一声:“妈,我们到家了!”
母亲被安放在了黑色棺材里,棺材放在了中屋里。
请了道士先生来做法事,这先生就是村子里面的。一共要做五天的法事,人们就开始写着许多厚厚的东西,一忙活就是半夜过去了。
天还没亮刘黎就去了街上,去买了许多的食物。还有烟酒瓜子花生,饮料,订做纸人之类的东西。还叫了个车送回来。
回来的时候才不过五点钟,村里面的人都过了帮了忙。村里也有厨师团队,食物那些东西都交给他们了。
先生没有穿道袍,而是平常的衣服,只是脑袋上戴了道帽。他一念起经来,他身边的几位师傅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人就也跟着一起开始了。他们一做就是做五天,白染和雨蝶跟随着父亲打点那一切。就算是刘巧也是跟着后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刘黎和大伯到了村里找到了相关人员,去了坟地里。选了好半天才选到了一个很好的位置,这位置在那些人坟地的上面,位置有点高。可以看到日落,可以看得很远,地势也很宽阔。
先生来了一趟,说了半天专业术语,反正这地势还行。
一听他这话俩人赶紧动土,得自己先把坑挖出来见见光。挖好了都已经是太阳快落山了,刘黎急忙来到做墓碑的位置。
选定了石头,石碑样式以及上面的墓志铭。又让订做了两对狮子,和石桌子石凳子之类的。
他本想现在就联系泥水匠,可大伯说早了,五天后再找来也不迟。刘黎一想也是,便没有联系,再做墓碑处留了电话交了押金就走了。
家里,村里来帮忙的人都回家了,雨蝶跟着刘巧拿着大扫帚在扫地。的确也脏,被摘下的烂菜叶,人们吃完饭后的垃圾,鞭炮的残留物。光是倒垃圾都倒了五六次,好是拿很大的蛇皮口袋装的。
父亲租来了很大的彩布,几人拉着固定在了院子上空。保证客人们来不会被雨淋到,就这弄完天都已经黑完了。
白天没来得急,刘黎打着电筒去了山里砍了三根约十米长的大竹子。在门口干田里挖坑,笔直的栽上去。两白一红的长旗子挂上,才算完成。
雨蝶和刘巧去大伯家里睡的,脸脚都来不及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父亲和大伯总有做不完的事情,12点了,刘黎也抗不住眼皮打架了。大伯便劝他去休息了,刘黎点头离开,他和父亲还在忙活。
卧室里的灯还没有灭,白染穿着一身蓝色睡衣在床上仰坐着。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润看样子才洗过,只是没有吹得很干。她的手里拿着纸笔在写些什么东西。
刘黎脱了衣服上去抱着她的肩膀,脑袋有气无力的看着她写。原来都是今天一天的所有出账,她一一记录着,很详细。
她写的手都软了便笑道:“这许多年没有动笔,才写没多少手就不行了。”
刘黎一乐把她的笔拿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给她按摩。
“都辛苦,这段时间过了就好了。”
“嗯嗯,大家都很辛苦。”白染说着目光转动:“对了,今天爸爸还去租了好几台麻将机,在大伯家里。一共五天的费用加起来就是一千零八十。”
她说着又把这费用记录下来,然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俩人躺下,刘黎侧身抱着她,她闻了闻刘黎头发:“澡都没有洗呢,臭臭的。”
刘黎闭着眼睛笑了:“不洗了,累了。”
白染笑了笑知道他很累了,伸手把灯一关。
第二天,刘巧起来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昨天晚上睡觉都在梦里面哭。刘黎也顾不得安慰她,这些繁杂的事物很多。
把来客帮忙的人照顾好都是中午了,没有了其他的事情他带着刘巧白染雨蝶就在母亲灵前,他们四人头上皆是麻布。以前的披麻戴孝到了现在也只是在头上帮一点构皮和白色的麻布,跪在蒲团上往铁盆烧纸钱。
那道士先生嘴里念着苦涩难懂的语言,身体还跳来跳去的。敲锣打鼓,道士的晃来晃去,那些念的经书。这一切嘈杂,如同催眠曲一般在四人大脑里面回旋。英语课也不过如此,不多时刘巧扛不住了,脑袋歪下去,然后猛的抬起。
几人笑她,但马上又是自己成了这样。
几天时间天天如此,直到第四天的晚上。先生在干田里拿着石灰画了一个很大的不规则的圈,似圈也像迷宫。香蜡纸烛烧着,所有亲属在先生与那些吹唢呐的带领下开始了游行。手里拿着一柱香,跟着后面走。
一圈一圈又是一圈,整整六圈。节奏时快时慢,哀乐伴随着。先生说这代表了六道轮回,自行开启轮回送亡人往生去。
几人一直守到凌晨四点钟,那开车师傅来了。大家把母亲抬了出来,刘巧垫着脚看到母亲的脸上蒙了白纸,瞬间就哭了。哭着闹着也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