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田家,常年在县城里做生意,与韩家这个铁匠铺有交集,儿子田旭又是去年新进盐铁司拿俸禄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姨娘就是刘翠华?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子阳就是黄铮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黄铮挑了挑眉头,一脸激动,咄咄逼问道:“这样说来,姑丈这次登门,是知道我娘亲的消息了?”
田升尴尬的咳了两声,讪然道:“没、没有,是你姑姑实、实在想念你和锢儿了。”
早就知道田升不会轻易的将刘翠华的消息说出来,黄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我娘早就死了,姑丈自然寻不到,以后也莫要再寻了,下个月,我就要有新的娘亲了,待我和锢儿如同亲生,我爹、我姐弟二人,现在吃的、穿的全都是她一人操持着,我很满意这个‘娘亲’。”
黄铮指着黄天霸身上穿的深褐色的袍子、自己身上穿的鹅黄色的裙衫,以及黄锢身上一套天蓝色的细棉袍子,为了舒服,三人衣裳的材质均不是华不不实的绸子,而是吸汗吸尘的细棉布,款式简单且舒服,均是出自柳叶梅之手。
田升忙向田氏使了几个眼色,田氏尽量缓了缓脸色,语气尽量婉转道:“大哥,人家还不是咱黄家的媳妇呢,可不能啥活计都让人家干,以后万一不成了,可就毁了人家的名声了。”
黄天霸脸色微赧的摇了摇头,看表情就知道对柳叶梅的心思,一百二十个满意。
这态度让田氏都不忍直视,冲着黄铮,如同赶苍蝇似的道:“铮儿,快到晌午了,去做饭吧。”
这明晃晃的是要背着黄铮挟持黄天霸做决定,黄铮走到黄天霸面前,郑重对黄天霸嘱咐道:“爹,入胚的铁水,想要改变其形状,必须重新熔水重铸,无异于脱胚换骨,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
黄天霸怔然,想起黄铮教他的,用石膏和腊水做胚,一次成型做杯子的事情,一次成便成,一次不成,便要重新做胚重塑,半分马虎不得。
黄天霸瞬间明白了黄铮的意思,笃定的点了点头。
黄铮坐在灶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往灶里填着火,锅里做的吃食很是简单,将豆角、莴瓜、土豆、排骨肉等炖在一起,上面蒸屉蒸了碗鸡蛋糕和几个白面馒头。
田雨露和田旭呆着无聊,叉着腰站在伙房门口,看着黄铮做饭。
因为田氏夫妇并不在旁边,田雨露撇了撇嘴,忍不住讽刺道:“不是常吃黄金酥的人吗?怎么,就做这猪都不吃的膳食招待客人?”
黄铮有些不明白,这田雨露从见到自己第一面开始,便有种天生的敌意,连话都不能好好说的那种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