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是逼女儿去死啊。”沈宁尖叫起来,含恨的目光盯着她,“女儿真要碰了那玩意,还有何面目见人?二哥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
这玩意,那玩意的,沈母差点挖个地洞钻下去。
“阿宁,我们听到小国舅被你二哥砍伤,人都吓没命了,匆匆忙忙就来找你,真不知他伤了哪里。”
她拼命找补,奈何有嘴说不清。
“娘是吓没命了,姐姐你呢?”沈宁将矛头转向女主,“你可是准太子妃,自幼饱读圣贤书,如果遇事就咋呼,何德何能配做太子妃?”
一个个点名,连萧君郡也不放过。
“还有太子,不止学四书五经读六礼,还要学基本的医学常识。你难道不知道那玩意有血管跟神经,很多神经细到肉眼无法看清,你要我怎么缝合?”
萧君郡不是神,他要知道怎么缝自己就动手了。
他只知道如果保不住小舅舅的命,将他的根本救回来,沈家不止会被父皇怪罪,就连母后及祖父一家都……总之,必须保住小舅舅,他跟沈柔才有将来。
“林婉月是不是跟你说,我给王爷缝合过,简单到就像缝猪皮那样?”
林婉月?萧君郡惊讶,她确实提过——唯一能救小舅舅的就是沈宁。
“我是给王爷缝过,但王爷伤的手臂,没有伤到血管跟神经。”沈宁神情冷然,“如果太子不懂,可以找御医们解惑,别听林婉月怂恿几句就将我死里逼。”
她重申自己的立场,“我医术不精,无法医治断根之伤,你们要是再死逼不放的话,我就向皇上讨个公道,让天下百姓来评评理。”
身为太子,萧君郡从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晋王妃误会了,孤确实不懂医术,只是想化解两家恩怨,既然你不肯医治那便罢了。”
“什么叫不想肯医治?”这锅谁爱背谁背,沈宁可不愿受这鸟气,“莫非太子殿下眼疾听不清楚?那我再说一遍好了,我医术不到家!”
不止一遍,而是三遍。
萧君郡眼神骇然,他不跟她逞口舌之争,省得有损自身修养,只是将目光投向萧惟璟,想他管好自己的女人,别说话没有尊卑忌讳。
然而,萧惟璟眼神更骇人,“身为一国储君,你就只有逼迫女人的能耐?”
要不是萧君郡顶着太子头衔,只怕今天他连晋王府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他那玩意不介意给女人们看,但萧惟璟介意沈宁看别的男人的。
别说那玩意了,她就是看男人的脸,他都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抠出来。
萧君郡气得发抖,“你……放肆!”
没给他机会,萧惟璟下逐客令,“还请太子殿下另请高明,再拖延下去就真的接不上了。”
萧君郡黑着脸离开,沈柔连忙追出去安抚,沈母嘴上说着叨扰,但看沈宁的眼神变了。
她藏得很深,但还是被沈宁捕捉到了——憎恶。
沈宁无所谓,甚至还有丝痛快——她伪善的皮终于撕下来了。
哪个做母亲的,会毁掉女儿的名节去救注定要死的儿子。
那可是国舅爷,不但划破肚子连根都砍断。
哪怕真把命救回来,两家的恩怨就能消了?别说皇帝要顾全皇室宗亲的脸面,光是老丈人那关就过不去。
不过她倒是惊讶,沈敬杰纨绔不假,但就是嘴皮子爱逞能,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有点赌瘾,还算是比较克制自律的。
即使跟纨绔们当街调戏姑娘,他也就站旁边附和几句,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怎么会发狠砍小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