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菲菲像个疯女人一样在人行道上边走边哭。她拎着保温杯,背着大挎包,穿一身半新不旧的休闲装,路灯下看不出身上的油渍,从她身旁经过,可能会闻到一股厨房里的混臭味。
她边走边抹眼泪,平时很在乎形象的她此刻根本没去管偶尔路过的行人异样的眼光,甚至还有好心的路人问她是不是腿受伤了,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走了一段路,实在太累了,随便坐在路边的黄岗岩上,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的车辆,路灯全都亮起来,太也黑透了,她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住了,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直到一辆黑车司机停在她面前的自行车道上,冲她喊了一嗓子“走不走”,叶菲菲这才回过神来,瞪了那人一眼,起身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也没管那黑车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
打了车到医院,她给祁文轩打了电话,让他出来拿一下保温杯,一会的时间,祁文轩跑出来,“菲菲,你怎么才来,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爸说你早就走了,菲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太累了吗?”
叶菲菲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将保温杯递给祁文轩,“我就不上去了,先回去了。”
“菲菲,”祁文轩拉着叶菲菲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先进去吧,文静好多了,眼睛上的纱布也拆了。”
“这么快?”才一天就拆了,那应该没多严重吧,不管怎么说,她心里也是稍微舒服一点,虽然她没责任,但是毕竟是一家人,她能好点,她心里肯定会高兴。
文轩点头,“两个小时点一次眼药水,她的眼睛没受伤,不需要缠绷带,不过看不清楚人,除了对光有反应之外,根本看不清楚眼前是什么东西,下午又闹了一次,我妈等到文静睡着了,坐在凳子上都能睡着,我看着太心疼了。哦对了菲菲,下午打电话没仔细说,你们医院,哦就是给文静做手术的医院态度非常蛮横,几乎每句话都提到了你,说是因为你给了最低折扣,而且他们只对鼻子负责,眼睛出了问题跟他们医院没关系,不得已,我请了我的一位做律师的朋友,这件事可能会牵连到你,我发现你们医院领导亲戚派系很严重,这样的公司,你很难的。”
叶菲菲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说的话她就那么听着,也没精力去思考,除了让人心烦,让人心寒之外,没多少内容。
祁家也就祁文轩多少还关心她,问她是不是累了,看出她脸色差,其他人……罢了,不过是一群外人而已,她又何必太用心呢?
文轩去了一次就知道公司亲戚派系问题,她在里面呆了三年多能不知道吗?工作难干就在这里,有时候要跟一帮没脑又自大的亲戚党合作项目简直就跟受刑一样,事情都是她来干,好处全让他们给占了,她心宽,一直秉承着:属于我的一分别少,至于老板愿意给自家亲戚多少,与我无关。所以她能在这个位置上干三年,听说之前在这个位置上干的最长的一位主管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