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还是带他们去了那处被毁的溶洞,诚如他所言,此地坍塌多年,四周花木繁衍,早已换了模样。
独独正中方圆之地,寸草不生。
“那潭水毒性极烈,四周的毒草只怕都泡在了水里,溶洞虽封,但这里再也没有长出过东西。”颍川叹了口气,“你真要看,我可以将此处打开,只是已经过去这么久,外头那些血藤和我这一截的情况大为不同,我也不能保证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说着,他抬起手,一阵无声卷地风后,猝然掀起无数飞沙走石,风声愈烈,脚下大地震颤不休,已经长实的土块纷纷崩裂,随着他一掌落地,无数惊雷拔地而起,将覆盖在溶洞上的山石都震成了齑粉。
被尘封了千年之久的洞口再度现世,仍可见其四壁被腐蚀得如玉般莹润,但四周却再长不出任何活物。
洞中漆黑一片,陵光凝了一簇火,掷入洞穴中,火光起初极亮,但没过多久便被黑暗吞没了。
莳萝丢下一块石头,也迟迟没有听到动静。
“这洞穴之前有这么深吗?”陵光蹙眉。
颍川摇了摇头:“并没有,以前从洞口是能看到水潭的,许是山塌下来后洞地也跟着陷下去了。”
陵光气笑了。
“谁能想到今日还得给它刨出来嘛。”颍川无辜地耸了耸肩。
“现在可怎么办?”步清风看着黑漆漆的洞口,犯了难。
“只能下去看看了呗。”莳萝插了一句,这腿还没迈出去就被陵光拉了回来。
“你退后,我下去。”
颍川愣了一下,诧异地瞪着她:“……你来真的?”
“我看起来是千里迢迢到这跟你开玩笑的?”
“我同你一起下去。”步清风也上前一步。
“你不行。”陵光把他扯回来,“方才的话没听到吗,这洞里的毒,不是肉身凡胎能承受的,你下去会没命的。”
步清风怔了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再度打断。
“不过下去之前,倒还有件事要处理。”她的目光陡然转向身后的山石,“出来吧,跟了一路,你不累我都累了。”
一阵岑寂之后,黄衣鹊灵从石头后走了出来,面若娇花,盈盈一望,实在是我见犹怜。
颍川低笑了声,看了陵光一眼:“我还以为你没发觉呢。”
“诶?父君和上神都知道她跟来了?”莳萝一脸意味深长地看向颍川,“我以为她是冲着父君美貌来的,便没点破。”
颍川好笑:“真是这样倒好了,她看上的,只怕不是你父君我这张脸。”
“馋您身子也不太好吧……”莳萝吃惊地捂住嘴。
颍川尴尬得反手敲了她一记:“姑娘家不要说什么‘馋身子’!”
步清风错愕地望着那黄衣鹊灵,愈发觉得在哪见过,一个初来乍到鹊灵,敢跟着山主与上神到这里来,便是用脚指头想想也该觉察到事有蹊跷。
陵光目不斜视地望着她,看那双怯懦的眼睛里藏着锐利的刀。
“都到了这,还有什么可遮掩的吗?”
那黄衣鹊灵忽地笑了声,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