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淡然地答复。
他的声音是沙哑的,伤心至极,难过至极,仿佛要碎掉了。
“神尊你……特别像她。”
他眼里尽是泪水,像是盛满了的罐子,再入一滴,都会溢出来。
“我……特别想她……”
哽咽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无边的苦楚中挤出来,带着血,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
如乱麻拧在一处,扎得人心疼。
沉默几许,陵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罢了,看你这样子想来也与此次天裂无关,战事已结,你因我而伤,且留在云渺宫养好了再离去吧。”
她起身,忽有想起什么,回头问他。
“你叫什么?”
他愣地抬眼,隔了一会儿,才想起忘了回答。
“重黎。”
他一字一顿道。
“我叫重黎。”
她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你先歇着罢,晚些时候会有人过来给你换药……”
不知为何,她总无法直视那双眼,被盯得久了,莫名地心虚,想要逃走。
身后忽有人掀帘而来,拂过一阵清凉的卷地风,有人走了进来。
“主上,药来了。”
镜鸾拖着木盘,进屋瞧见坐在那的重黎,不由一怔。
“呀,人醒啦。”
陵光别开脸,嗯了一声:“刚醒不久。”
“那正好,趁热把药喝了。”镜鸾放下盘子,将药端过来给他。
见了她,重黎也愣住了。
眼前的人尚且有些稚嫩,不似后来沉稳安定的模样,跳脱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眸光晶亮,似星河灿烂,没有任何忧色。
她歪着头看他,眨了眨眼:“有力气自己喝药吗?”
重黎倏地回神,接过药碗,点了点头。
药极苦,但比起霓旌存心给他找茬的时候要好些,他端起碗,一气饮尽。
陵光蹙了蹙眉:“阿鸾,去拿点蜜饯来吧。”
重黎一怔,错愕地看向她:“……不用了,没那么苦。”
镜鸾在一旁都笑了:“主上,不是人人喝药都要备着糖润口的。”
这话一听就知道在说谁,陵光干咳数声,没有接话,转而看向重黎。
“既然如此,便就这样吧,你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惹来不少非议,我还需去东华和执明那叮嘱一番,你……”
“陵光!”殿外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喝,未见人,先闻声。
紧接着,便有人掀帘而入。
“听说你在婴梁山捡回个臭小子?”
一袭绛蓝纱衫,翩然而至,竟是一风华正茂的男子,面容端方清隽,容姿肃朗,潇洒卓然,一双凤目明亮却不逼人,有浩气英风,却也不至于让人感到轻浮动荡。
他走进来,屋中烛火仿佛都亮了几分。
陵光似也被他吓了一跳,旋即面露无奈,好笑地望向他。
“江疑,你几时才记得进屋前先敲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