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都一样,前些日子平昌侯府的赏花宴递了贴子过府上,我想着老姐姐不便出门便没有邀请一同前往,之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不,我命人寻了一些开得好的金菊,今儿给老姐姐送过来观赏一二,还望莫要嫌弃这些普通货『色』啊。”
廖氏豪爽的一阵痴笑,命身后的丫鬟随从们将车娇上的物件搬下来,也不理会候在一旁的小辈,自顾自的跟老夫人说话。
“妹妹这份心就让我老婆子感动的一塌糊涂,还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这府里别的没有,那一池荷花倒是有几分雅趣,我已让人在亭中备下茶点,我们上那儿吃茶说话去。”
“好好。”廖氏连声答应,转头吩咐自己儿媳『妇』一声,便跟着老太太一路去往荷香亭。
荷香亭里早就布置妥当,一众女眷进入后,围着两个老太太依次落座。
两家女眷不算相熟却也并不陌生,只是以往将军府出面招呼的是当家主母潇月,现在却换成掌事的樊氏。
戚北候府夫人赵氏是个大家闺秀,是知书懂礼的正经夫人,平素跟潇月也算是交好,十分看不惯樊氏在将军府的作为。
不过到底是别人家事,她以前碍于潇月的面子对樊氏还和颜悦『色』,如今看樊氏一身明艳,笑着招呼剩下的女眷前往荷香亭,十分不屑与之交际,心底对她的穿着颇为反感,府中新丧,尚在大孝之中,她便穿得这般现眼,真真不知礼数。
赵氏看也不看樊氏,只顾着跟坐在身边的林炎冉说话,樊氏几次『插』话,主动上前热情招呼,说着俏皮话,她都不予理会,樊氏说多了,反而还给她个冷面,干脆看着她不语。
樊氏热脸贴了几回冷面,心中是在气恼,在加上一旁看热闹的乔氏时不时嘲讽的递个眼神过来,她心里火气『乱』蹿却不能发作,只得阴着脸忍着,吩咐丫鬟们去厨房看看宴席的菜品好了没。
赵氏仔细端详林炎冉面容两眼,温声问道:“可怜的孩子,听说你前些日子惹恼了你父亲,受了罚,可有事?”
林炎冉冲她微微一笑,低声道:“是炎冉顽劣,惹得父亲生气,现在没事了,谢谢赵姨母关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氏微松一口气,用帕子按了按湿润的眼角,叹道:“你也不小了,以后可得好好的,在你祖母面前乖巧些,再不可做哪些惹恼父亲的事情了,我已经跟你的祖母求了个恩典,待到明年你及笄之时,由我来给你梳头挽髻可好?!”
“自然是极好。”林炎冉点头道谢,心里忽而想起上一世的及笄礼。
樊氏因着私心,想要林炎姝嫁的好,张罗着给她做一场盛大的及笄礼,邀请京都有名望的命『妇』们来参加,要让京都权贵们都知道将军府有个容貌美丽品行高洁的女儿。
老夫人对及笄之礼做大做好没意见,既然要做,将军府的丫头们都要做,只是提醒她说,当妹妹的不好越在姐姐前头,若将军府的嫡长姐随便弄一下,而次女却大张旗鼓,平白会惹来外人的非议,说将军府刻薄寡待孤女。
樊氏这才讪讪的答应下来,让两个女儿一起及笄,这样一来,就算及笄之礼办的过分隆重点也不会授人以柄。
后来……
林炎冉犹自讽笑,后来及笄之礼倒是顺顺利利的办成了,只是从那之后,人人都夸林大将军有个美若天仙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好女儿,至于真正的嫡长女,反而弄得像个庶女一般,姿容平淡又娇蛮任『性』,小里小气的上不得台面,为此,她还躲在房间里哭了两天。
老夫人唐氏一听,立即感激又高兴的拉着廖氏说道:“你这媳『妇』是个有福气的,不说生的哥儿有出息,就是姐儿也端庄稳重,由她来给我家大丫头梳头,真真是好的。”
唐氏这么说有一部分也在夸赞廖氏,不仅眼光好,儿子听话,媳『妇』又能生能养,反观将军府倒显得人丁凋零了些。俩老太太都那么熟的姐妹了,自然能听懂她话里话外的羡慕之意。
廖氏却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老姐姐怪别羡慕,虽说我知道你心思,可到底她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也怪可怜的,人总是要往前看看,我听说霆哥儿几日前正是去了军营,假以时日,得了军功,林将军在军中威望甚高,在朝中也颇得皇帝欣赏,老姐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不能自怨自艾的。”
唐氏嗔她一眼,一说起霆哥儿就来了兴致,把话题岔开了去,两老太太说的起劲,不知怎的,话题绕到给女孩们说亲事上。
廖氏面上带着满意的喜『色』,说道:“莺姐儿已经十五岁了,我那媳『妇』一直当宝贝一样捂着,左挑一个不中意,右挑一个不顺心,眼看着就要成老姑娘了,好在上个月总算把亲事定下来,也了我老婆子一桩心头事。”
赵氏在下首,面容含笑,道:“都是媳『妇』的不是,总担心这莺姐儿吃苦头,这才仔细这给她慢慢挑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