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瞧了一眼,险些昏过去,哆嗦着挥手:“快!快传太医!”
说完,转头看着贞才人,恨不得咬碎牙齿:“蛇蝎毒妇!”
书桐眼瞧着她要上不来气,厉声道:“金银龙卫!护驾——”
她的话音落了,从殿中四处忽然涌出两拨人来,分别是十六卫中负责暗藏在皇帝左右,但这次微服私访却没带着的金龙卫和银龙卫,他们由各自的首领带着,足足一百多号人,山呼海啸而来,随着那甲胄相碰,长剑出鞘的寒冷之声,玉华殿霎时间被戒严的水泄不通!
天色,也在那一瞬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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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太医并没有上手把脉,瞧着后殿床上那个浑身胀裂的婴儿,只扑通的跪了下来,哭哀着给江昭良磕了几个响头,无力道:“娘娘节哀——”
天葵的眼睛都要哭瞎了,可仍是得照顾着江昭良,那人跌坐在床边,像是木头人一样,眼眶刺红,噙着两汪晶莹的泪水,荡漾出大片的颓唐之色。
半晌,在这冷寂的殿中呢喃道:“天葵,本宫……又没了一个孩子。”
话音刚落,那泪水坠地,啪的一声。
秦德妃搂着她恸哭不止,肩膀瑟缩着:“我苦命的妹妹啊!”
邓淑妃不知内情,也吓坏了,睁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安慰。
长欢同她一样,事发突然,连表情是都控制不住的惊愕和恐惧。
花君缩在宁修的怀里,一声也吭不出来,她下意识的看向长欢,但以那人的反应来说,不像是她做的,而且连杀两位公主,想必她也没那个胆子,那凶手便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她浑身抖似筛糠,紧攥着宁修的衣袖,泪水汹涌:“宁修……宁修我害怕……长春死了……也死了……”
宁修也没反应过来,如此紧急的事态,在场的所有皇亲都是措手不及,但他心疼花君,只得搂住她的肩膀上下搓着:“别怕,十三叔在这儿。”
花君耳边灌满了殿内的哭声,有小声呜咽的,也有大声嚎啕的,而在这一片手忙脚乱的纷乱中,宁修的话语犹如一颗定心丸,叫她稍微冷静下来。
但她仍是怕得要命,素日什么事情都是江淮挡在她身前,如今没了那修长消瘦却坚稳如山的盾牌,她仿佛惊弓之鸟,尖叫仅在弦上。
“娘娘——”
天葵瞧着倒在地上的江昭良,再次嘶喊出声,那人被此事打击的太重,恰似被狂风暴雨摧残过后的花朵,满地都是枯寂的花瓣和干枝,而那浓紫色的衣袍平铺在地,像是紫色的云朵,上面绣着大片的紫罗兰花瓣。
只是此刻,那花瓣看起来的颜色有些深,像是浸了什么东西。
秦德妃惊慌失措的去扶,却在那衣袍上摸到了血。
“是血!”她大叫出来。
曹太医闻言暗惊,若只是伤心过度导致的昏厥,又怎么出血!
他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老祖规定,直接伸出两指按住江昭良的手腕,两秒后,瞳孔聚缩,然后在余下众人的复杂的眼神中,猛然喝道:“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