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视着干净空旷的房顶,双眼微眯:“饮半城,我后悔留下你了。”
那人闻言:“后悔也没用了。”
江淮将手臂搭在眼前,薄唇轻启:“我会帮你,至少现在,高阳王还不能死。”沉默两秒,又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沉香总会一次又一次的来。”
饮半城眸光淡然:“我要走了。”
江淮微怔,直接坐起身来,蹙眉道:“去哪儿?”
饮半城平静道:“离族一年,我要回去了。”
江淮眼底发寒:“你要回岐疆?”迟疑片刻,再次发问,“为什么?你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沉香那个疯子,如何能放过你?”
饮半城轻轻摇头。
江淮见势,咽回余下的话。
半晌,低冷道:“什么时候回来?”
饮半城抬眼,打量着窗外碧澄的天,视线内疾驰过一只云燕,留下一道缥缈的痕迹,褐色的眼珠微微颤动,算道:“也许不会回来,也许很快就会回来。”
江淮盯着她的侧脸,道:“若是宁纪问起,你要我怎么说?”
饮半城回视着她:“随你。”
江淮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严肃道:“你今日行为古怪,放肆无礼不说,还如此大胆的舞上一曲,宁纪虽然病痛缠身,但他不是傻子,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带着一个岐疆女子去拜访,或许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蹙了下眉,谨慎道:“再者说了,你又未易容,你知不知道,你和画上的月浓,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饮半城也拄着桌边站起身来,嘴角最后一抹淤青的伤也随着她的动作消失不见,遂笑着看向对面的人:“你这么伶牙俐齿,定会隐瞒的滴水不漏的。”
江淮眼中微深:“若我执意告诉他呢?”
饮半城敛笑:“你不是不想叫他死吗?”
江淮坦然道:“当才是我撒谎,实话实说,宁纪于旧臣来说,其实可有可无。”
饮半城垂眸,复又抬起,一双眼睛显出往常的生机,伸出右手在江淮的脸颊侧轻轻滑过,锋利的指尖将那白嫩的肌肤压出一条道来。
“那你就试试。”
饮半城说完,留下一抹桀骜的笑,转身出小厅离开了。
江淮停留在原地,面无表情:“把你留下,悔的我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