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十字街的老朱家已经带着子侄投军去了。”
“老朱?那可是个大滑头,跟四大家都是能说上话的,他这么干,看来是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不行咱们也投军去吧,不然早晚被四大家族灭门。”
“就是不知道官府收不收咱们。”
“嗨,隔壁二癞子他们都收,凭什么不收我们,不收咱们就反了。”
“那就真完蛋了,三天已过,四大家那边是不会饶了咱们,再把官府也开罪了,咱们就真的死翘翘了。”
“我就那么一说,你别挤兑我好不好。”
“行了,大伙儿都投军去吧,去的早说不定还能混个伍长干干,去晚了就没戏了。”
一切都按照李轨设定的轨道在运行,数千贫民很快就归在了李轨的麾下,城守住了。
城外的乱民还在聚集,黑压压的一眼看不到头,四大家族是发了狠的要把李轨搞掉,事情搞的越大,李轨就滚蛋的越快。当然,如果能打破城池直接砍下李轨的头那是最好,辽东这地方,朝廷鞭长莫及,怎会为了区区一个长史跟四大家族作对?
“人数超过三万了,这家伙是倾巢出动啊。”
“可以了。”
自这句话后,襄平的城头便燃起了狼烟。
白天浓烟滚滚,十数里外可见,夜晚火光冲天,数十里外可见。
这一手着实让四大家族紧张了一阵子,以为李轨在城外设有伏兵,但两天过去了,四周没有发现一兵一卒,于是都放下心来,距离襄平最近的是玄菟郡,那里的郡守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趟浑水。
何况两地虽然距离不算远,但也没近到可以看见狼烟的地步。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人家凭什么出兵?
“李轨在向外求救,你们觉得会有人救他吗?”
“怎么不会,幽州郭府君,北平公孙将军都是有可能的嘛。”
“哈哈,那他们得先生出一副翅膀,否则,来了只能给李轨收尸。”
“事情未定之前,诸位还是谨慎点,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老宋,我最烦你这副酸溜溜的腔调,什么叫事情未定,李轨已是瓮中之鳖,搞死他分分钟的事。”
“呵呵,若真是那样,那是最好不过的。怕就怕……好吧,喝茶,喝茶。”
四大家族当家人都是一方雄杰,若非为了这桩关系生死荣辱的大事是难得聚在一起的,四人中除了詹家家长詹世通年逾五旬,其余都正当盛年,脾气性格都是有的,所以坐在一起难免争斗,若不是同坐一条船弄不好已经撕吧起来。
有人送来一份密报,是詹家安插的眼线送来了的,内线告诉他们城中已经没粮了,顶多支撑五天,五天后,城里就要人吃人了。
众人不觉哈哈大笑,李轨有本事忽悠穷鬼守城,不就是仗着手里有粮食吗,没有粮食,谁跟他混,分分钟撕碎了他。
到时候只要他们咳嗽一声,那些穷鬼还不屁颠屁颠的把城门打开?
“抓到李轨我就活剥了他,你们知道吗,我前天剥了一头熊,活剥的,皮剥下来之后,那熊还是活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看着别提多有意思了。”
“只怕他的皮没那么厚,剥到一半就死了。”
“那就剁吧剁吧喂狗。”
“哈哈哈……,混账,你慌什么。”
“官军来了,骑兵,有四五千人!”
“扯淡!玄菟郡不可能有那么多兵?再说赵丰又怎么敢?”
“不,不是玄菟郡。”
“那是哪的,难道是扶黎张家、昌黎公孙家?”
“都不是,打着幽州军号,好像是李轨的兵。”
“什,什么?!”
带着惊愕和质疑,四大家族当家人一起上马奔赴战场。
眼前已经打成了一锅粥,数千人纠缠在一起,扭打着,撕咬着,哀嚎着,但胜败之势很快就明朗起来,来自幽州的军队像一把利刃已经洞穿了围城者的胸膛,插入,搅动,撕扯,破碎。
他的对手已全无反手之力,像一头被放了血的死猪,任人宰割。
“完了,大势已去,我先告辞。”
四大家族中最有远见卓识的宋家家长拱拱手,先撤为敬。
“老宋真是没种,他们也就三千人,我们有三万呢。”
赵家人嘴上硬气,心里却也只打鼓,围城的这三万人是四家临时拼凑的,能战的不过一万,且分属四家。
顺境时大伙尚能齐心协力,逆境时各怀鬼胎,都想保存实力,谁肯跟李轨死磕?
面对三千生力军,他们没有胜算。
所以很快他也悄悄地撤了。
“竖子不足与谋。”
孙家家长孙良叹了口气,也回马向南,回大本营西安平去了。
“父亲,这帮没卵的混蛋,居然都跑了,我们怎么办?”詹家第一顺序继承人詹广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大势已去,四大家已去三家,詹家孤木难支,还能怎样?
“撤吧,回新昌。”
“父亲,这一走,大事去矣!”
“若不然呢,兵败如山倒,谁能支撑?我们败了,走吧。”
詹世通最后望了眼襄平城,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