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队伍一起回来的还有族中长老阿吉。
蔑罕部首领坎觉进行了激烈的反抗,但阿吉看了李轨的书信后只一句话便断送了他。
他的尸骨现今都变成了狼粪。
阿吉很高兴,满脸笑容。
他长的白白胖胖,还留着两撇胡子,这让李轨很诧异,不是太监不长胡子的吗,难道他没阉干净?果然阉人是个技术活,草原上的这些阉人匠的水平比起大汉宫廷里的那些师傅们可就差的太远了。
阿吉似乎看出了李轨的疑惑,于是主动撕下两撇胡子,哈哈一笑。
声音有点尖,但人看样子还很正常,并没有因为身体不健全就心里变态。
他过来跟李轨热情拥抱,然后用力地拍了拍李轨的背,伏在他耳畔道:“坎觉跟我一样也是个阉汉,此事你不必怀疑,因为我要传位给我的外甥、你的儿子,所以我不能选一个有子嗣的人做迭嗒部的首领。你的妻子一直为你保守贞操,就是碰也不让他碰一下。司贵是你的儿子。去看看你的儿子吧,他可是老虎的脾气,你得留点神。”
阿吉有很多年不汉话了,口音有些古怪,但表达还算顺畅。
李轨没有话,只是用力地拍了拍他。
一个被去了势的男人,真的不好安慰啊。
“司贵”就是“思归”,因为愿望迟迟得不到满足,所以就因爱生恨,发誓“蔑罕”(灭汉)。
这难道真的只是一种巧合?
十岁的少年已经长的十分粗壮,他黑脸膛,单眼皮,一双眯眯眼。
面对自己,他目光闪烁,始终不敢直视,李轨向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一直徒无路可退时他才站住,然后双手掐腰,呈一级戒备状态。
李轨觉得很郁闷,自己是双眼皮,竹玛也是内双,怎么生了个儿子是单眼皮呢,而且从他的面相上看这孩子完全没有继承到自己的英俊潇洒和他母亲的清秀灵动嘛。
怎么呢,这就是像一个石雕,粗粝,硬,野得很,蛮得很。
他双手掐腰,拇指和食指扣在佩刀的刀柄上,双腿微微岔开,像一条即将战斗的黑豹似的遮护在他的母亲面前,他眼睛上翻的时候,白眼珠子多,黑眼珠子少,凶狠的像个恶煞。
口中低吼道:“你再向前一步试试?”
嗓音低哑,像头要扑饶老虎。
李轨一巴掌呼过去,“老虎”栽了个跟头。
“他娘的,敢冲你爹呲牙,浑球!”
“贵儿,你——”
竹玛咬牙切齿,抖开马鞭就抽李轨,李轨挨了一鞭子,却抓住邻二道抽过来的鞭影,他用力一挣,竹玛“哎唷”一声栽进了他的怀里。
李轨就势搂住了她的腰,完全不顾周围都是人,就吻了过去。
竹玛澎湃的战斗激情被瞬间侵蚀了,她变得软弱无力,无助地任他胡作非为。
十年不见了,彼茨身体已经很陌生,但他们的心还是贴在一起的,他们拥抱的时候分明能感受到彼此心房的悸动。
“呀啊——”
司贵的意识里,母亲是无比圣洁的,一个男人抱着自己的母亲那他就该死。
他一声怒吼,一头撞了过来。
李轨叉开大手接住了他的脑袋,但“老虎”的力量显然超出他的想象。
哎唷。
李轨一个不备,被老虎一头顶翻在地。
老虎之所以是森林之王凭的可不光是剽悍的体型,速度、力量、敏捷都是下无双,“老虎”虽然还欠着火候,但搞定不加防备的中年老爹还是轻而易举的。
司贵灵一翻身就骑在了李轨的腰上,拔出贴身短刀当胸就刺。
“你个浑球!”
在虎侯的大力抽射下,老虎也只能认栽。
“臭子,连你爹都杀,属狼的吗?”
“他,他不是我爹,我没这样的爹。”
司贵跌了个跟头,额头撞了个大包,嘴角流血,被两名卫士死死按住,但他丝毫不屈服,咆哮道:“他不是父亲,他是坏人。他不是父亲,他是坏人。他不是父亲,他是坏人。”
气喘吁吁,像头暴怒的老虎。
众人扶起李轨。
大汉的丞相今真是颜面扫地,先是被他娘子用马鞭抽,然后又被儿子顶翻在地,搞的灰头土脸。
这事怎么了呢,众人一时都没了主意。
李轨微笑着掸璃身上的土,捡起“老虎”跌落在地上的匕首,捧在手心看了看,走了过去,示意众人放开他,然后把匕首掉了个个儿还给他。
四下里悚然一阵骚动。
这个鞑子,哦不,丞相的公子,野得很呢,万一他……
许褚和胡图也如临大敌,一起遮护在李轨的面前。
李轨淡淡一笑,拨开两座山,把匕首递在司贵的手上。
司贵握在手里,低着头。
李轨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拉他。
众人惊呼一片,欲要隔断李轨,却被李轨用目光制止了。
“贵儿,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