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动念头新修宅院是一个月前的事。
作为府中的大管家王烈是知道这件事的。
而西禁苑马场工程现在已经查明也是月头决定的,始作俑者正是王烈,当日西域敬献了几匹纯种大宛马,皇帝看了很高兴,王烈就趁机建言在西禁苑修建马场,打的旗号是为了安置这几匹名贵马匹,实际目的是为了给皇帝修建一处供健身、游乐使用的乐园。
自己要修宅子这件事完全是个偶然事件,若不是吕布实在闹的太过分,他不会不容他,而他若是不死,貂蝉也不会进京,那么另建新宅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但西禁苑马场的事显然是蓄谋已久的,不然王烈怎么会在半年之前就开始大量囤积金丝楠木,以供马场旁演武殿的修建?
这个人一心一意的为他的皇帝着想,在自己也需要金丝楠木时,他一声不吭,害的主殿堂工程直接陷入停顿,这是存的什么心?
不过李轨还是决定给他一次机会,兴许人家只是没想的这么细致呢。
但王烈那边还是咬死了不肯松口,西禁苑的演武堂需要使用两百五十根金丝楠,他那边只囤积了两百五十一根,只多余一根,问李轨这边要不要。
李轨已经气炸了,嘿道:“剩下那一根留着给他自己做棺材吧。”
金丝楠买不到,那就用松木作丞相府别院主殿的柱子,若是市场上买不到那么大的整根松木,那就用拼接的手法,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劳民伤财。
丞相的节俭和体恤感动了很多人,舆论的矛头悄悄地指向了某一方。
不久之后的一次大朝会上,就有御史当堂弹奏王烈,他在皇家西禁苑营造工程上滥用职权,奢侈浪费,给皇帝脸上抹黑,让下军民寒心。
汉献帝闻言大怒,怒斥王烈是奸臣,是害朕,并当众贬了他的官。勒令有司查察他有无贪污受贿的事。
皇帝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撇清与王烈的关系,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也可能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
但李轨却很鄙夷这种翻脸不认饶权术。
王烈被贬为北海太守。
王烈进宫去谢恩,却被守门的虎贲军副将谭延给拦了下来,谭延笑嘻嘻地:“陛下正与几位娘娘在西禁苑骑马玩乐,面辞就免了吧。”
王烈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谭延皮笑肉不笑道:“这是丞相的意思。”
王烈愕然,无奈只得转身回去,又递请辞折子上去,也是渺无音讯,磨叽了几只得乖乖赴任北海。
王烈走后丞相府长史一职就空了出来,这是个十分枢要的职位,一刻也离不开人,李轨于是让邴原暂代几。
邴原道:“咱们可好了,我只是暂代,这苦差事我可来不了。”
李轨笑着道:“这是自然,外人都以为这长史是什么好东西,其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苦差事,不干也罢。”
替代王烈的人选有三个:程昱、荀攸、满宠。
都是曹操麾下的人,李轨有些感慨,下人才半数归了曹操,若不是他运气不好,哪有自己什么事。
反观自己蹿升的太快,手下几无可用之人,人才梯队没有建立起来,这是很不利的。
李轨曾征询过荀谌的意见,问他是否有兴趣来府中做长史,荀谌推自己没有地方工作经验做不来这些事。
荀谌现在正辅佐颜良在洛阳训练新军,责任重大,他既然心里不愿意,李轨也就没有再勉强。
李轨还有些后悔,当初真不该把荀彧的位置捧的那么高,否则他倒是长史的不二人选。而如今让当朝太傅屈尊来府中做自己的助手,总是不大合适的。
程昱、荀攸、满宠三人中,李轨最终选择了程昱。
满宠在边地责任重大,若调他来长安,谁来递补他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