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终究不同于普通人家,除了皇帝的妃子就是服侍皇帝的人,而皇族子嗣又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因此,宫人们在进宫之后,都要进行这方面的教导,秦素亦不例外。
也正因如此,白芳华说起这些事情时才没有半分避忌。
听了秦素的话,白芳华神情微顿,旋即便叹了口气:“也或许谢夫人是忘记了吧,谁知道呢。”
秦素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还是一脸担忧,问:“听闻此事,我三皇兄肯定会很伤心罢?”
白芳华的神情僵了僵,旋即便摇头:“三殿下并不在彩棚里,之前陛下离开了大彩棚,去玉琼殿找太子殿下,三殿下便拉着几位皇子内家人,去外头看烟口去了。”
果然,这三皇子真真是风流得很。
秦素心中了然,同时却又有些好奇。
那个“婉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三皇子与她之间,分明就有着什么过往旧情,而这个“婉娘”,显然也不会在那几个内家人中,否则三皇子也不会追到松涛馆里去了。
此时,便闻白芳华的语声传来,仍在说着滑胎之事:“因谢夫人当时就昏了,宫医说以她的身体不宜挪动,于是便当场诊治。陛下回来时,宫医便报说胎儿不保,陛下极是震怒。”
秦素微微点头。
好好的宫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中元帝想必极为不喜。
本来他对端午节就有点避忌,总觉得那是恶月之日,今年他突发奇想举办宫宴,结果却有女人滑胎。这种污秽不吉之事,一定会让中元帝很生气的。
秦素微微侧眸,打量着白芳华的脸色,却见她仍旧面色青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秦素不由心下暗奇。
白芳华不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怎么此时却如此害怕,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
心中忖度了片刻,她便轻声问:“那如今又是什么情形?我能不能去瞧瞧三皇嫂?”
白芳华定了定神,低声道:“我正要与殿下说起此事。一则,殿下当速速去探一探三皇子夫人,别叫人挑出错儿来;二则,殿下去了之后可别多话,也莫要多问,看完就出来罢,莫要在里头多呆;三则,如果没太多事的话,今晚的夜游,殿下还是别玩儿得太迟,早些回去为上。”
面色苍白地说完了这些话,白芳华又躬了躬身,低声道:“殿下许是初次碰见这种事儿,凡事还要小心。”
她这番话用意极深,秦素心下越发悚然。
看白芳华这意思,谢氏滑胎之事,里头很可能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此时,便闻白芳华又悄声道:“那宫医女侍中有一人与我相熟,我方才听她说,谢夫人这一胎,滑得有些蹊跷,很像是误食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腹中似有余……物未消。所以我才对殿下说,凡事小心。”
秦素瞬间一片通透。
白芳华所说的“余物”,其实应该是“余毒”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