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麟哥儿好了,很多平时与保定侯府交好的人家过来探望,都被苏二小姐婉言谢绝了,不准踏入麟哥儿住处半步。
“少爷还没完全好,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带来病源。”她说道。
这原话当然不能这样说给那些贵妇们听,那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受过皇上封赏的诰命夫人,陈老夫人不敢怠慢亲自在花厅待客。
这些诰命夫人说是好心来探望,更多的是探究吧,保定侯府的少爷从小就病了,病了七八年了,都快要死了,还真的让人给救活了。
西宁侯老夫人摇摇头,这消息谁知道是真是假,保定侯府的世子之位还没有请封,前提是保定侯府少爷能平安长大,这些内宅里的妇人用的小伎俩,她耳濡目染再熟悉不过,能骗得过别人骗不了她。
花厅里陈老夫人心情愉悦,请这些到来的夫人们喝茶。
“老夫人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一个夫人笑道。
陈老夫人呵呵笑了。
孙儿的病好了自然让她高兴,更让她高兴的是保定侯府后继有人了,孙儿能平安长大,以后就是世子,没有什么比家族传承更让人高兴。
西宁侯老夫人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等麟哥儿的病好了,你得请客,宴请我们才是。”
“是啊,这么大喜的事,老夫人你不请客都说不过去。”一个夫人跟着凑趣道。
陈老夫人笑看着她们,很是感叹,“我们家也很久没有办喜事了,上一次宴请还是好几年前,太久了我都不记得了。”
一旁的陈夫人看了一眼陈老夫人。
老夫人这么高兴,还真要请客宴请?眼下家中刚出了事,麟哥儿的病还没有除根,不是太方便,这么大操大办的,麟哥儿还是个孩子,福薄怕压不住。不过这话也就是话赶话说到这里,到时候老夫人大寿的时候,或者秋天府里举办一场菊花宴,寻一个名头请大家过来热闹热闹,正想着有婢女慌慌张张跑过来。
“老夫人夫人不好了。”来人喊道。
陈老夫人和陈夫人面色皆一变,多年下来这句话听太多了,最听不得就是这个。
“怎么了?”她俩异口同声问道。
婢女却没有说话了,而是看着花厅里花团锦簇的贵妇们,这么多贵妇在这里,她有些吓倒欲言又止。
“是不是麟哥儿不好了?”西宁侯老夫人看着婢女,皱眉道。
麟哥儿的命刚救回来,外面都传他好了,这果然是假的,其他的夫人们纷纷垂下视线,有的端起手边的茶杯假装要喝茶遮住面容。
陈老夫人和陈夫人心中波涛翻滚盯着婢女,这才刚好一点,不会又出什么意外,还真是要了她们的命了。
“不是不是,不是少爷。”婢女连连摆手,“是苏二小姐,苏二小姐说羊乳也不能喝了。”
羊乳这么好的东西,保定侯府这是用羊乳续命吧,西宁侯老夫人脸上有几分了然,自然能看出两人神情的古怪,
羊乳都不能喝了,这是没几天了吧,麟哥儿什么情况,她是从小看到大的,她清楚。
陈夫人这才吐了口气,柔声说道,“听苏二小姐的,她说不能喝就不能喝。”
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苏二小姐说麟哥儿的吃食要特别注意,以前吃过的东西都不能乱吃,都需要她一一过目。
“我过去看看。”陈夫人提出。
陈老夫人笑了笑露出几分轻松的神情,“去吧。”
在场的夫人们都疑惑,这婆媳俩看起来并不悲伤,这是在演戏给外人看吗。
这边陈夫人对着夫人们施礼致歉,“失陪了。”
陈夫人性子温和柔弱,什么时候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天踏下来也是这样,儿子久病不治,也是在考验大人,已经将她折磨得麻木不仁了,夫人们都颌首,目光带着几分怜惜看着她离去。
“母亲,我饿了。”麟哥儿看到陈夫人过来,往前走了几步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