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锦衣卫来说,搜查抄家是他们最拿手的。
将官们对视一眼,原本想劝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吞了吞口水咽下去。
霍三爷在铺着白狐皮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他顺手拿了桌案上的一块镇石把玩着,身上穿着的黑色织金锦袍,衬得他面色如瓷,目光寒冷如冰。
众人都不说话,肃立站着等候结果。
陈副将不怕他们搜,双手抱肘看着。
锦衣卫动作很快,麻利利索,翻箱倒柜,一盅茶的功夫,几乎将不大的中军大营的营帐洗劫一空。
“大人,都在这里了。”一个锦衣卫恭敬地将搜查到的东西呈上来。
抄家的时候常见的书信、兵器、金银细软都摆上来。
“好。”霍三爷的声音说道,“这些东西我不要的。”
镇石轻放在桌案上,发出轻响。
这话好像是说给几位将官们听的,几位将官在心里听了个七七八八,霍三爷不是一个爱财之人。
几人连连点头,看到那只细白的手在书信上面翻。
他做事的做派跟他这个人一样,只见他飞快地用手抽出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一般人跟不上他的速度。
他看完了所有的信,几位将官忙将头垂下,唯恐被霍三爷看到他们在看他。
“已经查过了,没有什么异常。”一个锦衣卫解释。
将官松了口气,他们自己的人查过了,这会总该相信了。
霍三爷点点头,视线在兵器金银细软上瞥过,不料却指了营帐处守门的一个兵士,“你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那兵士是常在大同总兵跟前服伺的兵士,因大人不在了,他被派去守门。
兵士更害怕了,不敢抬头,亦步亦趋地挪过去到案桌边,这些东西他不陌生,这些书信兵器平时都是他归置的。
“大,大,大人。”他哆哆嗦嗦指着兵器,“少了一样。”
少了一样兵器,换了锦衣卫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看到这里,将官大概明白了,霍三爷这是在找什么东西。
兵士将头垂得更低,不敢看霍三爷的脸。
“大人,少了一把匕首,是总兵大人平时把玩的。”兵士说道。
霍三爷哦了声,似乎在好奇少的是一把什么样的匕首。
常在大同总兵跟前走动的将官不好奇,那把匕首啊他们也见过,装饰华丽,其上镶嵌的宝石就有好几颗,曾经还有人打趣,这把匕首值好几个院子,总兵大人这是把好几个院子佩带在身。
“这把匕首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刀柄的位置镶嵌了好几颗宝石。”兵士还在细说。
他不仔细地细说不行,他总不能等着人问起,他的命也就不保了。
“这样啊。”霍三爷忽然说,他好像明白了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匕首。
说明白了,就不会怪罪他人了吧,兵士的心刚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