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陌眼神冷鸷地扫过来,冷声道:“你敢如此说话!”
小影不在意地与他对视着,道:“你无礼在先,难道还指望我以德报怨么?”
北堂陌眸光如冰,盯视之处,犹如被冰箭射中,寒冷刺骨。小影毫不畏惧。
“如果他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接近你,那么,我此行的意义,就更大了。”他蓦然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了一丝让人莫名所以的笑纹。
小影愣了一下,嘴角也微微一勾,神情和北堂陌倒有十二分相似,道:“我有一把匕首,是澹哥哥送我的,名叫龙纹。它非常的名贵、漂亮,也非常的锋利。它锋利到几乎不用碰到你的皮肤,就可以划伤你。我在练剑的时候,经常被它的剑锋所伤,而且,它还会留下永不能消退的疤痕。”她撸起宽大的月白色的袖子,白嫩的手臂内侧,果然有几道不易觉察的伤痕,细,却深。
“我常常不经意伤了自己,但我却不舍得扔了它,我知道,我只是没有掌握好它,一旦我寻到了掌握它的方法,它将会令我的敌人伤得更深,更重。”女孩抚了抚自己的伤痕,放下了袖子,直视北堂陌道:“不管你是出于畏惧还是无奈,抓我来威胁晟哥哥这种方法,与你的身份,不配,而且,无效。”
北堂陌幽深难测的眸光闪了几闪,终究在女孩清澈且凌厉的目光中别过脸,淡淡道:“这是你的想法。于我而言,身份地位都是浮云,找到解决问题的最真切有效的方法,才是生存之道。至于这个方法有没有效,你说了不算。”
“如果我死了呢?”北堂陌回头,却见女孩嘴角泛起一个跟他一般无二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北堂陌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做得到,只是,不知那个阿媛,是会选择与你一起死呢,还是来替你报仇?”
看着女孩一下沉静下来的目光,北堂陌笑了,所以说,一个人若是薄情寡信,未必不好。
即墨晟站在郊外一座小山顶上,看着那十几个人策马疾驰,瞬间消失在平川尽头。
山风猎猎地席卷着他的衣角发梢,飞舞的发丝迷了他的眼。
“少主,您伤势未愈,还是早些回府去吧。”朱峤站在他身后,不无担忧道。
即墨晟点点头,回身,踏出一步,却又侧头看向平川尽头,心中默道:“阿涵,不管事情能否办成,你可要,活着回来。”
平楚的夏季刚尽,满目的青草已开始微微发黄,然而那发黄的草丛中,却仍零星地夹杂着几朵娇嫩的野花。
即墨晟看着那在狂风中微微发颤的野花,心中突然有些触动,弯腰撷了一朵,捏在指尖细看。
几步,便到了小山下,即墨晟刚刚从朱峤手中接过缰绳,便见一个黑衣侍卫策着马向自己疾奔而来,看清了侍卫黑袍襟口和袖口的银纹之后,他微微皱眉。
“即墨大人,太子殿下请您过府一叙。”到了近前,侍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道。
朱峤闻言眉头一紧,即墨晟却翻身上马,道:“前面引路。”
雪龙驹奔跑虽稳,但安里到雪都烈城一百多里的路程还是让即墨晟脸色微微发白。三人来到雪都烈城郊外一座不大的庄园前,即墨晟下马,抬头看着那格外高耸却毫无特色的院墙和门首,没有说话。
那黑衣侍卫下马,跑上台阶,也没见他做什么动作,那巨大的门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侍卫立于门侧,俯首道:“即墨大人,请。”
即墨晟将手中缰绳交给朱峤,朱峤担忧地低唤:“少主……”
“在门外等我。”即墨晟淡然吩咐,然后随那侍卫走进门里去了。
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院门内,那巨大的门扉又自动关上,朱峤走近推了推,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