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想不明白,只感觉抱住自己的两条手臂越勒越紧,生怕自己会消失一般用尽全力的抱着,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不过她却意外的没有对这个讨厌的家伙饱以老拳,而是犹豫了下,慢慢将手抬了起来,放在了对方的背上。
一下一下,轻抚着,就如同她的母亲和哥哥在哄她睡觉时的那般。
不停嘶喊低泣着的少年在她的安抚下慢慢的平静下来,终于不再被梦境所缠绕,重新舒展开眉头,陷入深眠之中。
只是两条胳膊仍牢牢圈住怀中的人,好似只要这样紧紧抱着,那重要的人便再也不会离开他一般。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百里烈鸢才终于渐渐苏醒过来。
裴枭然跪坐着的两条腿已经麻的完全没有知觉了,见人终于醒了,立刻将人一把推开,龇牙咧嘴的慢慢把两条腿伸直,开始用手不断按揉。
百里烈鸢被她重新推回了软枕上,抬手摸了摸被推痛的胸口,不满的控诉道:
“喂!你居然胆敢趁着本王熟睡的时候偷袭本王?!而不是偷亲本王?!!”
裴枭然送给他一个白眼,见他满脸气恼,好似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梦到了什么,想了想,没有多问。
倒是百里烈鸢看她不停的给自己的两条腿按摩,好奇的问道:
“你在干什么?你的腿怎么了?”
裴枭然没好气道:
“被一头猪给压麻了!”
“猪?”
百里烈鸢皱眉环视了一圈,却并未在马车里发现除了他们俩和小黑蛇以外的第四只活物。
“本王怎么没看到?”
裴枭然头也不抬道:
“因为那头猪醒了,跑了。”
百里烈鸢摸了摸下巴,狐疑的盯着她,总觉得她话里的猪和自己有某种奇妙的联系。
麻麻的感觉终于消散了开去,裴枭然拿起自己的书站起身,走到车帘边去穿鞋。
百里烈鸢惊讶的问道:
“你要干什么?”
裴枭然瞥了他一眼,道:
“回我自己的马车,免得那只猪又来压我。”
说完,钻出马车,很快消失不见。
她的伤在这些日子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倒是不用再担心什么。
百里烈鸢眨眨眼睛,笑了。
但是很快,那笑容便如落入水中的墨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连带着眼角眉梢之间一贯的轻佻浮浪之气,都散了开去。
只余一双幽幽黑眸,沉不见底。
百里烈鸢盯着女孩儿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余下的路上倒是没再出现什么敌袭,一行人顺顺利利的进入了百里烈鸢的封地。
只是,裴枭然原本以为他们会进入封地内最繁华的地带,因为一般王爷的府邸,都会建在繁荣之地。
谁知,走着走着,马车竟离开了官道,转入一条仅仅能容一辆马车通行的弯曲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