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容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浮云飘过,似乎涤『荡』了所有的雾霭,整个睿王府在月亮下,一片清亮。
经过花园的时候,借着如水的月光,她看到不远处的凉亭内,冷炎汐正闭目养神。
在那一瞬间,她心底的怒意酸意委屈汹涌而来,目光乍然间冷了几分。正闭目养神的人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睁开了眼睛,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缓缓的闭上。
苏易容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气不过的她,捡起地上的一粒石子,就朝着凉亭内的身影扔去。听到冷炎汐闷哼的一声,苏易容知道扔中了他,急忙往素伊轩跑。
看着她飞快跑开的背影,冷炎汐眸底幽深一片,紧蹙的双眉也在看到她平安回到睿王府才慢慢舒展开。
苏易容一口气跑回素伊轩,生怕冷炎汐在背后追来。当她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时,只听见“哐咚”一声。在沉寂了一秒后,紧接着是小雪哭着扑到她的怀里,“小姐……小姐……”小雪泣不成声。
苏易容推了推她,苦笑道:“小雪,你别抱我那么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闻言,小雪赶忙松开了她,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泪水。
房内,苏易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着小雪抽泣的说着,“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三天,小雪天天吃了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每天只祈祷着老天保佑小姐能快点醒来,小雪每天都在担心着,可又不能进宫陪在小姐身边……小雪……真是担心死了……”
说完,小雪又呜咽的哭了起来。
苏易容急忙扶着她坐下,安慰道:“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你家小姐我前世肯定是个大好人,也做了很多好事,所以老天爷呢,在这一世一定会对我好的,绝不会在我还没百岁前就让我出事的。”
“小姐……”小雪被她安慰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脸上表情挤在了一起。苏易容一眼瞧过来,呛的直咳嗽。
已是深夜,苏易容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月光透过纱窗,洒了一室的朦胧。
苏易容从怀里掏出锦帕,借着月光,仔细瞧着。不知为何,心里想着这锦帕是逸王的,她的心里就暖暖的。
手指摩擦着,正要放入怀中,忽然感觉到帕上似乎绣了字。借着月光,她看到锦帕上绣着一个字,逸。她想起他的名字叫冷冽逸,那这个逸字,就是代表他。忽然间,心里又一阵莫名的悲意。这手帕,一定是某个女子绣给他的罢。
会是谁呢?他的妻?
苏易容这才发觉,她只知道他叫冷冽逸,她称呼他皇叔。
夜渐深了,苏易容也执着帕子睡着了。
翌日,她醒后突然发现手中的锦帕不见了,蓦的坐了起来,又急急忙忙冲出了房间。小雪见到她连只穿着亵衣就跑出来,脸上一片焦急的样子。她匆匆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过来,问,“小姐,怎么了?”
“小雪,你看到我的手里的锦帕没有?”
闻言,小雪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忙跑到晾晒衣裳的竹竿上将锦帕取了下来,递给苏易容,“小姐,是这个吗?”
苏易容一把夺过锦帕,握在手心。
“小姐,对不起,小雪早上起来的时候,见小姐手中的锦帕脏了,就拿去洗干净了。”
苏易容摇了摇头,“不怪你,你忙去吧。”说完,她拿着手帕回了房间。也不知盯着手中的锦帕看了多久,直到小雪端着洗漱的水进房,才匆匆将帕子收了起来。
小雪瞧她这模样,笑嘻嘻的凑到她身旁,问,“小姐,你那么宝贝那条锦帕,是谁送给你的啊?”
苏易容凝她一眼,“多嘴。”
小雪立刻呶了呶嘴,“小雪这也是关心小姐嘛,而且小姐如此紧张这条手帕,肯定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她想了想,脱口而出,“肯定是王爷送的。”
话音一落,苏易容的脸上的笑意立刻凝住,语气利落肯定,“不是。”
小雪未察觉出她的变化,还在问,“那会是谁呢?”
苏易容目光渐渐变得幽远,收回了思绪,只淡淡道,“只是一个朋友送的。”
为让小雪停止问下去,苏易容忙道:“小雪,我肚子饿了。”
“那小雪这就去备膳。”说完,她匆匆离开了。
待她离开,苏易容又看了手中的锦帕一会,才将它收了起来。
日子又过去几日,苏易容每天都只待在素伊轩,有时坐在大树下看看书,有时又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荡』会秋千。
小雪观察了几日,终于鼓起勇气,上前问,“小姐,你怎么了?”
苏易容合上书本,坐到秋千上,笑道:“小雪,你是不是想问我这几天为什么连素伊轩的门都没有走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