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休的声音弱弱传来,司空临眼珠转动,飞快打量着死人与小头,笑道:“说不定这个不是头,而是这伙人往身上打的钉子呢,只不过这人的钉子有点特殊罢了。”
他一把将死人翻过身,这次却顺顺利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他拨开其脸上粘着的带血湿土,只见到一个不对成的丑陋脸庞,却是没有一个冒着银光、亮闪闪的饰品钉子。
他喃喃自语道:“可惜不知道他死之前说的是什么。”
赵休终于壮了壮胆,又走上前了几步,半睁着眼睛道:“司空道友,你在说什么?”
司空临这才转过头,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走了这么久,精力灵力已是到了极限,师姐她们若是在这里遇到危险怎么办?”
赵休怔了怔,道:“这……”
司空临又自死人腰带上拔下一块灵石,冲着赵休笔画道:“看。”
赵休白着脸,声音颤抖变调:“这上面的穗……这是我师妹的!”
司空临点了点头,冲着赵休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来,道:“你放心,就凭这人疯疯癫癫的模样,他肯定不是单独过来行动的,周围还有其他人一齐完成任务。你师妹说不定就在那些人手里,还不至于马上就死。”
赵休想到自己之前是被打晕而非直接宰了,心下稍微放宽,可又想到被打晕后那种颤抖莫名的感觉,又替师妹着急了起来,连忙道:“那怎么办啊?”
司空临瞥了一眼死人的衣服,将自己腰上的玉佩拨到一边,原本晶莹剔透的玉色已变得浑浊暗重。
他莞尔一笑,似是找到了什么方法一样,却道:“赵兄弟你先别急,方法有的是,只是要人想出来的才行。”
…………
“啪嗒”
蔺幽文一个猛回头,却听石台传来动静响声,台面一阵抖动,那血藤忽然间就已带着瓶子倒爬向上回了台面,瓶底正正好好嵌在了石台上对应的凹处。
“真厉害。”蔺幽文颦着眉,将那两人尸体踢得更远些了。
火光晃动过四个瓶子,那滴血珠竟然还挂在瓶口,一抖一抖往下缩去,看着就要流回瓶里,蔺幽文抄出匕首向前一带,匕身自瓶口轻轻一划,血珠便滴溜转到了匕首上。
她打近火光,眯起眼睛,却见血珠暗沉浑浊,她略微摇了摇匕首,血珠便拖拖沓沓往一边缓慢流去,看起来稠密黏稠,十分恶心。
她不解地瞪着血珠,忽然一挥手,又将其甩回了扁瓶口,叹了口气,道:“不会是焖了几十年的陈年老血吧。”
驼背拿出的那个空小瓶还兀自立在地上,一样的白色底色,一样的红色花纹,她只瞄了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先前羊妖给天极门胖子的那个瓶子同款。
这石台扁瓶里的血水难道就是血醴水吗?
甬道里忽然又传来咚咚脚步声,蔺幽文才扒开大脸的储物袋,还未来得及仔细翻开,连忙将储物袋扔到石台背面,脚踩火把,脚尖向后一点如法炮制又退到了洞室深处。
“呼”
粗重的喘气声隐隐传来,配着一脚响一脚轻的脚步声,这人似乎受了大伤,勉强拖着脚步才来到这里。
“呃,”
“咚”
只听那人短促呼了一声,叫声扼在喉咙里,人似是撞上了洞壁,歪歪斜斜带下了一片石屑,扑簌簌落到了地上。
“……极水。”
青色的微光似流水一般泛起波澜,扩展到了整个洞室,一个人影顺着光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只见她衣衫褴褛,膝盖手臂泛红,一张脸苍白得不似活人,却正是那天极门的蓝衣少女。
她手扶着洞壁,眉头紧锁,显是很痛苦的样子,眼睛却打一进来就紧紧盯着石台。
“还差一点。”她喃喃自语道,边深吸了一口气,便努力迈开还在流血的腿。
一把匕首却忽然顶上了她的后背,尖锐的刀尖几乎就要刺穿她的衣服,她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