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寒时低眸,忽然轻声问:“翘翘喜欢我吗?”
盛翘还以为纸片人老公把她认出来了,刚想回答,席寒时却眼睫一颤,声音很轻地缓声:“翘翘不要喜欢我。”
他像是在告诫自己一样,嗓音低哑地缓缓道:“喜欢我,太辛苦了。”
他不想让她那么辛苦。
盛翘想说,才不辛苦,但是看到他的眼睛,和纸片人老公潮湿的眼睫,心里又是一酸,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忍不住哑声问:“那阿时喜欢我吗?”
你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处处克制........连我会不会回去这样的问题,都不敢问吗?
纸片人老公喉咙微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夜色都浓得化不开了,盛翘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抽着鼻子埋在他怀里。
却听到纸片人老公哑着嗓子低声道:“我很喜欢翘翘.......但是我不能。”
我不能。
盛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却酸得更厉害了。
什么不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因为喜欢就错了的事!
她揪着他的衣服想开口,纸片人老公却低声:“我以为,不会再见到翘翘了。”
他们分别之后,席寒时找了她很多年。
他不知道她长高了多少,不知道她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从别人那里听到那首《致爱丽丝》,可是却一直能看到她的影子。
她像小时候一样缠着他要玩魔方,也会抱着存钱罐哒哒哒地来问他喜欢的礼物。
他以为他会永远陷在幻觉里。
直到他在大学见到她。
她鲜活的影子取代了幻觉,出现在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他在咖啡馆帮她看资料,她盖着书说“语言真的好难啊”,他送她回公寓,她盯着车窗看雨落下来,问他“你看这雨点像不像是莫奈的画”,还有他撑着伞拉着她问她有没有淋到雨,她笑眯眯地说“不是有你嘛”。
他以为,她回来了,他就不会再看到和她有关的幻觉。
可是他好像想错了。
她回来了,和她有关的幻觉反而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在书房,客厅,还有钢琴前,每个角落都有她的影子。
他第一次喊她“翘翘”的时候,她还睁着眼睛反应了好久。
可是她不知道,他已经在心里,反复地喊过她很多次了。
盛翘的确不知道,她以为这只是一段游戏剧情,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因为喜欢她而这么辛苦。
盛翘心里酸酸涨涨的,很想掉眼泪,但是又不想让纸片人老公难过,只能埋在他怀里忍着鼻酸,哽咽着小声:“你才不会见不到我。”
她掐他,声音里带着鼻音:“你以后每天,每年都会见到我。”
她抬头:“想怎么凶都凶不走,想怎么赶也赶不掉,你就等着我二十四小时缠着你吧!”
不把他缠烦了,她就不是盛翘!
席寒时定定地望着她,半晌才哑着嗓子低低应声:“嗯。”
他低声:“我也希望见到翘翘。”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他都希望,能够永远留在她身边。
不管什么身份都好。